温若云哭丧着脸,被苏长河压在椅子上,如今治疗已经过去了足足一个月,虽然没有一开始那种钻心的疼痛,但是每次银针入体后随着苏长河内力流转带来的麻氧的刺痛还是让她非常难受。
内力带动着银针上的药液汇入她的心口,疼得她只想把自己蜷起来,偏偏苏长河死死拉着她的肩膀,让她只能挺着身子坐在那里。
痛到了极致,心脏猛一收缩,她直接吐出了一口暗沉的鲜血,脸色迅速白了起来。
苏长河收了力,松开了拉着温若云的手,转身从身后的针包中抽出了一根长针。温若云被弄得没了力气,也顾不上哭了,只是趴在那里低低喘着气,半晌才隐隐约约蹦出一两声呜咽。她抬起了头,一双泪眼看着面前的苏长河拨弄她吐出来的东西,吸了吸鼻子。
“那是什么?”她声音有些虚弱,却还是藏不住话语里的好奇。
“虫子。”苏长河说着,从她吐出的血污中分出了一个小的凸起,银针将那块血浆戳开,露出了里面一直暗红色的幼虫。
这只蛊虫很小,安静地趴在那里。苏长河用银针戳了一下蛊虫的头,那只虫子才动了一下,露出了光亮的口器,随后抖动了一下背上的羽翅,震出一声像蝉鸣一样的鸣叫。
“还挺精神。”苏长河说着,银针直接扎在了蛊虫的头上,那只虫子颤了两下,羽翅抖动,却终是没有飞起来。
“咦……”温若云看着他把蛊虫扎死,露出一声嫌弃地长音。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将长针扔在了一旁的药缸里,蹲下身帮她把身上的银针一一取出。
“没有没有!”她慌乱地摇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苏长河,生怕他那些取出的银针一不留神又扎了进去。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我给你开的药有在好好喝吗?”苏长河取出一块棉布,将那些银针仔细擦拭,随后也一并放到了浸泡着长针的药缸内。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神态非常专注,阳光洒在他脸上,将他勾勒得分外柔和。
“有,期声每天都给我,一点都不好喝!”温若云像是抱怨一样嘟着嘴,老实说这位医生除了扎针送药的时候像个魔鬼外,其余时候都非常温润,就比如现在他净了手,正在处理那些染上了蛊毒的银针。
眼帘低垂,嘴唇紧抿,他和周沐不一样,眉眼修长没有任何天生的装饰,却硬是能绘出一对秀丽的眼眸,长发高束,其上绑着白色的发冠。他平日穿得很随性,偏在他那张温和秀气的脸庞衬托下,有了几分懒散的味儿。
“良药苦口利于病。”他轻声说,擦了擦手,又从一旁的药盒里取出了一粒小药丸,“你要实在觉得苦,就先吃这个,再喝一点。”
“这个甜吗?”温若云快步走了过去,接过了苏长河递过来的药丸,放在鼻尖嗅了嗅,没有想象中那种浓重的药味,倒是有一点清香。
“甜。”苏长河将药缸里的针取了出来,在一旁的绢布上摆开。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她说的像是开恩施舍一样,但是表现得却十分喜欢那个药丸。
苏长河怕她弄丢了,给了她一个小盒子,帮她把药丸装了起来。他趁着温若云不注意,分神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按理来说蛊虫已经取出来了一只,她应该或多或少会恢复一点,但是现在还是这个样子,难道说周沐真的是喜欢上了一个傻子?
到底不敢妄下定论,苏长河决定再观察一阵子。
温若云抱着盒子玩了一会,今天的治疗已经结束,她有点想去找周沐,就和苏长河道了别,一个人出去了。
路上她兴奋地将那个装着药丸的盒子抛起来又接住,反反复复,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诶,当心!”随着一声喊声,温若云顿时刹住了脚步,她接住盒子悄悄往后退了一步,眯起了眼看着从自己面前飞过去的利器。
是流星镖。
她看了一眼迅速跑过来的两个人,只是眨了眨眼,眼眶里又泛起了泪水。她跌坐在了地上,直接哭了起来。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还是里面那个姑娘反应了过来,上前看了看:“姑娘,你没事吧?”
温若云没有理睬她,依旧在地上哭,那姑娘以为刚才的飞镖伤到她了,慌忙探查了一下也没发现是哪里伤着了,然后又想了想可能是吓到她了,顿时更加无措。
闯荡江湖多年,她江芷歌还没怎么哄过人。
两个人相顾无言,她的同伴已经将飞镖捡了回来,他们仔细看了一下,飞镖上没有带血,那确实应该是吓着人家了。她们像两尊雕塑一样愣在了那里,最后实在无奈,江芷歌伸手把温若云抱了起来,像是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嘴里念叨着:“不哭不哭。”
别说,还真的挺有效的。
温若云顿时抽泣了几声,慢慢止住了哭声,她低着头,眼睛因为哭泣有些红肿,脸颊上还带着一点泪痕。她站在那里不时抽泣一下,却抿着唇,努力让自己显得很坚强。如果不是她刚刚大声哭了一会,江芷歌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