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一晃眼,他们来到武林盟已经有半个月了。
不少世家得到了周沐回到武林盟的消息,一个个都前来拜访,维系一下武林表面的融洽或者期望在日后可能会发生的动荡中,武林盟能够出手给他们提供庇护。有一些甚至想要效仿温家,想要和武林盟结亲。
虽然周沐已经成婚,但是男子向来不会就只有一个妻子,三妻四妾早已是普遍。于是,他们来这里的心思有了一层额外的味道。
周沐自然知道这些人在打什么算盘,但是他这辈子不会再娶任何人,他只要温若云一个。因而,那些太过露骨提出自己欲求的世家都直接被拒之门外。但不知道,从何时起,来这里的人都在有意无意中提到了温若云,他们都说她是一个傻子。
话语里言之凿凿,都是为他名誉着想,实际意图谁都知道。
周沐实在被他们烦的不行,偏偏这几日温若云因为治疗实在太过痛苦天天躲着他,这会儿又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他沉着脸到处找温若云,正巧碰到了来取东西的顾念。
“盟主。”顾念今天难得把头发盘了起来,发间插着一支金色的发簪,流苏顺着发簪上的首饰垂下,正好盖在一侧的耳后。她披着一件鹅黄的披风,披风之间隐约显出了里面白绿相间的长裙。
“顾姑娘。”周沐和她互相问好后,急急从她身边走过。
顾念兀自站在原地,身后的丫鬟觉得周沐这个行为到底有点不妥,怎么说她家小姐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有什么事那么急,小姐好不容易来一次也不见见。”
“住口。”顾念瞪了丫鬟一眼,“他再怎么样也不是你能品头论足的,注意自己的身份。”
丫鬟吐了吐舌头,立刻安静地站在了她身后。
顾念看着周沐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唇,转身离开了。
她继续往前走,武林盟总舵的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这里常年在驻的人并不是很多,就显得非常空旷。她绕过了院落的白墙,转到了总舵后方的通道,说是通道不过是一条夹在池上的长桥。长桥两旁设了一排长灯,夜晚这些灯亮起,为这座长桥铺上一层朦胧之美。
她看到桥中央有一个女子正坐在围栏上看着桥下的池水发呆,那女子披着长发,穿着一身淡紫的长衫,披风随意地搭着。她脚踝浸在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水,丝毫不在乎这池水到底有多冰冷。
似乎是察觉有人来了,女子明显瑟缩了一下,然后看向了顾念的方向。顾念一下子对上了温若云的眼眸,那双眸子里满是迷茫和害怕,却看得她心里有些慌乱。她轻咳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走到了温若云身边。
“敢问姑娘何人,在此地有何事?”她站在温若云身后,温若云被迫扭着身子看她,让她不得不将伸到水里的脚收了回来。
她的脚踝带着一堆金色的足环,足环在阳光下泛出了金色的光点,随后顺着她的动作又藏到了她的裙底。
“嘘……”她食指抵着唇,“我在躲期声,你不要讲话。”
顾念脑海里顿时想到了刚才周沐那有些焦急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连带着看温若云的眼神都阴沉了一下。但很快,她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因为温若云坐着的关系,她反而蹲了下来,让她能够平视自己。
“盟主去外面找你了,不会听到我们讲话。”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然后伸手握住了温若云的手腕,“这里冷,还不好藏身,盟主一回来就会发现你的。”
“可是这里好看啊。”温若云歪了歪头,抽回了自己的手,“对了,姐姐你是谁啊?”
“我?我是顾念,江南琴歌的顾念。”顾念笑着做自我介绍,“喜儿,给盟主夫人整理一下衣服,别让她冻着了。”
“是,小姐。”丫鬟应声上前,就要结果温若云的披风。
被没有见过面的人突然近身,让温若云吓了一跳,她直接站了起来,自己搂住了自己的披风:“你不要过来,我自己会穿衣服。”
喜儿有些为难地看着顾念,顾念也站了起来,看着站在栏杆上比自己高了不少的温若云,她背对着阳光,在顾念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抱歉,是我唐突了。”顾念欠身赔礼,琴歌以礼仪闻名,虽是江湖门派,但是琴歌的弟子举止都非常优雅,身为门派的大师姐和琴歌下一任的掌门,顾念更是对自己要求更加严格。
哪怕她现在心里非常不舒服。
温若云嘟着嘴,她自从中毒后就被周沐惯坏了,越发的任性:“哼,你知道就好。”
喜儿看着温若云有些无礼的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轻声咕哝:“得意什么,不过是一个傻子。”
那声音不大也不小,却正好传到了顾念耳里,顾念朝她瞪了一眼,她立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噤了声。
“你为什么要躲盟主?”她笑着问,脚下却往前又走了一步,让温若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点和她保持距离。
“我和你不熟,才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