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湖当日,童谦牵着许心都一步步走下府门口石阶:“侍身身子不便,免得扰了姐儿们游衷鸣湖的兴致就不同去了。我已命人备好糕点茶水,妻主和姐姐记得在路上用。”
琉儿捧过邹乳公手里的黑漆描金攒盒①,童谦则拍了拍许氏握着自己的手道:“还是你最贴心。”
一行人拥着童谦到车马前,许心都偎傍着童谦依依不舍:“那妻主可要惦记着奴家,早去早回啊。”
童谦听着温言软语,看着许氏泛红眼眸心如同被沁在花蜜般:“是是,也就一日的功夫。你在家好好将养,莫要担心。”她转头又对跟着的邹乳公和众小厮道:“你们可要好好伺候少君人。”
“是!”
“矫揉做作,哼!”袁勉见童谦妻夫温存模样,只觉再多看看便要长针眼。他拉着薛微的衣袖,直接上了童隽的一架马车。薛微进到马车里,没坐稳一歪斜闷哼出声来。
原是今儿一早邱乳公到他房里,说童谦带他游湖是恩典,但规矩还是要上的。玉势涂抹油脂直接送到穴里,还好是那种四壁没凸起的光面。但即便如此从穴口直抵到深处,他的玉茎被激的鼓胀。而后,铜扣在他根部紧扣痛得他额上青筋暴起。
薛微赶紧平稳呼吸,抬眼见童隽正好整以暇的坐在他对面,心里暗叹幸好没被人听着。
“将军”袁勉打完招呼后,薛微也跟着唤了一声大小姐。
袁勉抬手取下薛微帷帽,嗔怒道:“属下今日定是要和阿微乘一辆马车,将军若觉得不便我现去赶一辆来便是。”
“无妨。”童隽见袁勉这幅“无礼”模样,也不探其中缘由。只淡淡一笑,掀开帘子催促童谦快上车启程。
童隽抬头双眸无意间扫过薛微那身青竹衣裳,月白色的素缎上用明绿丝线绣清雅竹。再披上一层青罗纱让薛微更显闲适姿态,似斯文公子。
她想到陀灵山脚下的竹楼里,那隔断屏风上绣的也是凌风傲然的竹。
薛微行止之间略有几分拘谨,但袁勉与他说话时唇边又含着笑意。
旌儿,是旌儿。。。童隽看着呆愣住了。自樊旌离世后,不管是他的画像,还是他的身前物,童隽都刻意避开极少去碰。如今见薛微这模样打扮,倒在她脑中勾勒出樊旌当年模样,牵出她心中最深的羁绊。
“将军看阿微这身衣裳,是你当初做了参谋的。昨儿个他还给这提了个文绉绉的词叫绿竹猗猗,凌风傲雪。”
袁勉见童隽未答,又唤了两声:“将军,将军?”
“绿竹猗猗,凌风傲雪。”童隽被喊的稍回过神来,也跟着念了遍。不想薛微这样的后宅男子,有这样的才情。她见袁勉那副骄傲模样,被逗得会心一笑兴致也高了。三个人在马车上攀谈起来,一路道无甚尴尬。
衷鸣湖清澈碧透,两岸叠翠生烟。远眺湖面天水相接,烟波浩淼一望无垠。几人租了艘画舫,带着仆从亲随到湖畔边上船。袁勉眼见不远处有乌篷船,以脚躅桨饶有趣味。于是央着童谦让他带着薛微上了乌篷船,分道玩去了。
乌篷船船娘子坐到后梢掌舵,两脚踏在桨橹末端一伸一缩,桨就一上一下地击水推行。袁勉拉着薛微坐在船工对面,时不时问些划船要领。更是没多一会儿,要自己亲自去划。
两岸山川如同巨幅的连绵画卷,画舫仿佛置身其中的一笔长锋,拖着点点墨迹徐徐向前。童谦让琉儿温好酒,凉风飒飒吹得她陶然其中。她随着长姐的目光,也瞥见画舫下那条小小的乌篷:“怎么袁御卫是要参加赛龙舟吗?我家阿微皮娇肉贵的可经不住折腾。”
童隽今日换下蟒袍,着了套平日极少见的丁香色立领长袄,腰束宫绦。是上京城最时兴的,翩翩贵女打扮。童谦见童隽正出神,并不答她便多补了句:“怎的,姐姐这是革带换宫绦,不惯这种惬意情趣。”
“玩乐有甚么惯不惯的。你这就不懂呢,袁勉同你那侧侍叫李郭同舟②。”童隽说着让琉儿也给自己倒了酒,持杯饮下。
“今日,看这水色山光,真真让我移不开眼。你是不知若早来十多日怕是烟雨迷茫、连天大雾。若再晚十多日来,此处寒风侵肌、景色萧瑟也不如现下。”
“多谢长姐选了这样一个好日子,带小妹过来览秀美景致。”
两人在画舫上喝了些酒,童隽到底压不住心思说道:“听闻你和高惇交好。近来常同她宴饮。”
“是啊,我初来乍到同谁都不熟。还好有她多方相帮,带我应酬。”
“你们这是攀上了交情?只是我听说你们常于酒楼里狂饮,那里鱼龙混杂她可是帝子婿。你说话要谨慎些,四凰子还怀有身孕。你们玩归玩,可别闹出事来。”
童谦听她长姐这番教训十分不快。官场之上,谁不于觥筹交错间结交。便是那些自命清高的,也是以赏花品酒做由头邀人宴饮。
“姐姐打哪儿听来的闲话,我们何时狂饮过。妹妹我自比不上你得凰帝隆宠,便不去应酬也只会说你对樊哥情深义重。在这上京做官还是光禄寺这样的闲差,去酒楼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