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行人护送罗太彬回宫,袁勉到拱卫司复命后便兴冲冲的告假归府。他好久没见薛微,一脸期待的抱着衣裳送到人面前献宝:“我知道你偏爱素淡不喜繁复花哨的,没给你选妆花缎。最初挑出来的三种样式是莲白粉荷,青绿的竹和海棠紫。我也不懂分辨这模样好坏,苦恼了好几日都定不下来。最后还是将军提点我,说你细长眉眼还是青竹最衬。说来选料裁衣,真真是费了不少功夫。”
“真好看。”一年未见,袁勉这份热烈的心意薛微怎会感受不到。他心头一暖手指摩挲着衣裳刺绣,素缎配上纱縠①精巧别致确与寻常穿的不同。
袁勉见薛微爱不释手,一时激动搂住他的肩膀,豪爽的拍了拍:“上身给我瞧瞧,定和量体裁的一样。”
“呃”这一拍正中薛微伤处,他身子一倾,差点摔到地上。
袁勉心下一惊连忙将人扶住,靠近才察觉薛微唇色苍白,面上竟是不平常的潮红。
“你身子好烫,可是染上甚么病呢?”
薛微连连摇头否认:“是前几日天乍冷,我受了冻。你先回,过几天再试新衣裳好吗?”
“你这脸都烧红了,我这就去请大夫来看看。”袁勉显然不信他这番说辞,便试探的问了句:“是许氏挑唆二小姐又罚你了?”
“没。。。没有。”
袁勉见他不肯说实话,心里更着急了就要去解薛微的衣袍:”我们虽是一年没见,但书信何曾断过。给你送去的书卷小物,你不都喜欢吗?如今竟然与我这般生分了。”
“没有。”薛微在童家就袁勉这一个可亲近、可说知心话的人。他自然不想人误会,只低头拽着衣襟声若蚊蚋:“是下面坠了锁。。。”
“你明明是后背上也有伤!”那高热之症绝非金锁所致,袁勉见他还支支吾吾不愿说清愈发急道:“好,你非要瞒我是吧!那我只消点了你的穴,拼着和你翻脸也要看一看!”
袁勉看薛微一脸羞愧的缩着肩往后躲,心头拱火似要发狂的小兽般。真真是想把那些曾对薛微动手之人,都咬上一遍然后一口口吞入腹内。
“好,我不逼你!”袁勉一拍桌子,起身就要往外走:“我直接去把那许心都揍一顿,看他日后还敢欺负你!”
“别,别去。”薛微想要拦住袁勉,可被对方一下带着掀翻了圆凳跪到地上。袁勉心下一惊就要扶人起来,薛微此时既羞又愧将袁勉的手推开。颤抖着双手解开自己的外袍,脱掉中衣。
“好,你既要看我有什么不让的。”
他衣袍褪去,背上那条条红肿、青紫瘀斑一一显露。袁勉见此拳头紧握,怒意渐燃:“他们竟敢这样欺辱你,当你软柿子好捏不成,脏心肝的!我这就去问问许心都,凭他甚么下这样重的手。”
“别,别去。。。”薛微怕他冲动行事闯出祸来,哽咽着抱住袁勉的腰:“是我的错,临行前我失言顶撞了老君人被罚也是该受的。”
“你失言?你在童府做小伏低的还不够?定是那许氏害你,二小姐、老君人或许不听我的,但我去吓一吓他许心都是足够的。”
袁勉料到内宅中那些层出不穷的下作手段,如薛微这般淡泊不争的,他们若是想算计便是再谨慎也躲避不开。
“是因为你那封寄来告知我母家情形的信,我不愿让他们看。我同你说过当年为救长姐,我和韬儿从家主书房盗了密函。此事关乎朝堂不仅让家主难办,还连累老君人受罚。这不管在哪家做女婿,都是不容的。我竟还同母家私下联络,自然为他们所不喜。”
“母家养你十几年,危难时刻搭救长姐本是情理之中。他们不体谅也就罢了,也不该对你下这样重的手。”
薛微摇摇手,继续说道:“如今许正君也有了身子,你也在襄鸾营任职。真闹个天翻地覆的,大可说是你我惊扰了他养胎,到时候大小姐恐怕也要为难呢。”
“那我。。。就只能白白看着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受折磨?”袁勉听到这彻底泄气了,但他再气愤也断不能往有孕在身的人撒。况且薛微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自己冲动行事只怕对许心都起不了威慑,反而日后成为他们为难薛微的把柄。
“是我冲动呢,别坐在地上起来吧。”袁勉扶着人到床榻上,给他裹上被子道:“我去拿药,你在这好好坐着,莫要乱动碰疼自己。”
“不。。。不用了。老君人不让上药,他说疼久些才能记得错。”
“去他爹的!”袁勉听到这话彻底火了,手握成拳狠狠朝床沿砸去:“山高凰帝远,咱不听他的就要上药。”
“嗯”薛微怕袁勉真急了,只得乖顺的抿嘴点头。
不消一会儿功夫,袁勉将药取了过来。他先让薛微服下粒丸药②,说是退热的。又帮人脱掉中裤,净手后用竹板先将药覆到伤处,推开涂匀:“很疼吧,这化淤的伤药是宫中秘方。过不了几天,你就能陪我练剑呢!”
“嗯。。。不痛呢。。。”薛微强忍着,但“嘶嘶”抽气之声还是不时发出:“好,你在上京历练了一年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