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
白无云喉咙沙哑,侧头看着傻狼,笑得温暖。
“我想起我是谁,我爹娘是谁了。”
竹子回头静静望向白无云,见他肩膀处有些青紫,便不自觉撇开眼。
“那不挺好?”
白无云堵得慌,也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竹子变了。
“无云,你和黎儿,我似乎对他的喜欢多一点。”
竹子的眼眶微红,血丝密密麻麻浮现,他的喉结不断滚动,不敢去瞧白无云失望的表情。
白无云愣住了,他的手指尖都白了,唇色更是褪成粉白。
“哦,没事的,喜欢就喜欢吧。”
白无云翻了身,用被子蒙住头,双手抱肩,咬唇压抑哭音。
眼泪打湿了枕头,他呼呼吸气,怕自己忍不住放声嚎出来,那也太丢人了。
白无云啊,你哭什么,人家不喜欢你,你还非要逼着他喜欢你么?什么喜欢不一样,那是骗你忽悠你的,是怕你难过。
白无云一遍遍安慰自己,告诫自己,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竹子蹑手蹑脚来到床边坐下,他想去抱住那一团,想告诉他,我是骗你的,我最喜欢你,我只喜欢和你干这事。
哪怕那夜,我因为记忆混乱而狂躁,弄伤了你,也是因为你是我心尖尖上揣着的,我唯一想依赖的。
一人在床上无声哭泣,一狼在床沿叹息,他们都不希望这份微弱的联系一点点崩溃。
……
“砰…”
蔺严的剑砍在阿云的尖爪上,略一侧转,将她尖长的指甲削掉一半。
桑凡虽不愿伤人,但蔺严气势汹汹,戾气环绕,直冲人要害。
狐无茗拽了拽黎戎谦的衣袖,问道:“你看蔺严,他是不是不正常?”
黎戎谦道:“他一动剑就这般模样,除了迎黛姐,没人敢拦他。”
“嗤…”
桑凡的手臂被划破,腿上也挨了几剑,阿云那里的情况更惨,左手指甲全被削掉,肚子上有三道伤口在流血,蔺严只脸上一小道,他嘴角的笑没有一刻放下,剑花一转,再次前冲,阿云瞅他快刺到桑凡的心窝,定心上前用护腕挡开剑。
“咔嚓…”
铁的护腕被蔺严砍碎了。
桑凡一手拽阿云后领,空闲的手去拿琵琶,也不顾什么阵法,什么碗,一脚上踢一个,血碗飞空,两人趁蔺严劈碗时跑了。
好些血落在蔺严身上,他呼哧呼哧喘气,闭上眼放神片刻,才把眼中杀气抹掉,转头去看黎戎谦。
“咕咚…”
狐无茗吞口水的声音极响,蔺严擦了擦脸上被碗片划伤留下的血,笑道:“这娃长得挺像那个傻无茗。”
黎戎谦没解释,只道:“你如何?”
蔺严道:“没事,我还以为多厉害的骨狼,就这?嗤,没劲,还不如杀几百敌人来得痛快!”
黎戎谦回道:“他们不止这些人,今日阵法没成,恐怕又要有百姓遭殃。”
蔺严还在笑,摇头道:“我多拨些人寻城,还真不信他们能飞天遁地。”
黎戎谦抱起狐无茗,真如同哄小孩那般,拍拍他的背。
蔺严甩了甩手臂,道:“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把你送回去后还得见斐邪,要命。”
黎戎谦扭头去问:“很重要的事吗?”
“嗐,我出来买几本破书…梳子!对,梳子!”蔺严露出一口白牙。
“梳子?他要梳子干什么?”
“谁知道呢。”
蔺严悄悄揩了把汗,差点说漏嘴。
第八十八章 支招
“无云,你在睡么?”
没听见回应,黎戎谦带着狐无茗转身进了膳房。
从袖子里掏出今天买的菜,黎戎谦慢慢洗着苦瓜和土豆,另一边,无茗的胖手正在撮洗番茄。
蔺严没有进门便走了,还慌慌张张的,黎戎谦倒是没心思管他,眼前总闪现竹子与无云的亲密画面,但两人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却没一点印象。
“唉…”
黎戎谦叹气。
狐无茗问道:“怎么了?你心不在焉,是担心么?”
黎戎谦顿了顿,道:“担心也有,可蔺严做事我也放心。我在想无云,他…算了,许是我多心。”
行云流水的动作,三菜一汤,黎戎谦虽累但也开心,心中更是希望白无云永远不走,黎天这几日反而不长回家,肯定又和老朋友潇洒去了。
端菜上桌,白无云与竹子坐下的时候,黎戎谦明显感觉气氛不对劲,特别特别不对劲。
无茗大大咧咧缺心眼,捧着碗吃饭,黎戎谦的眼睛在白无云与竹子之间来回飘,他发现两人都不理对方。
“黎儿,这药给老大人的,他上次顺嘴提了一句,说腰腿疼,我便做了这些,回头你给他。”白无云把药递给黎戎谦,随后戳米吃饭,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