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铭墨:“是。“
众谏官已经冒出来一层冷汗,陛下这明显护短的阵势……难不成……自己将圣意揣摩偏了?
待祁铭墨回位时,夜澜立刻冷了脸色,将面前的八十三份折子掀翻在地,一声巨响,群臣战栗,她抽出一则,念道:“观齐贼旧书,有不臣之心……李御史,你来好好说说?“
李御史抖了抖官袍,恭声道:“祁大人曾做一则颂老松的诗文,使‘虬龙’一词。对陛下实有二心。”
夜澜:“人家写松树,与孤何干?”
李御史:“写到了龙还不是写皇帝吗?”
夜澜险些被气笑:“人家诸葛亮还叫卧龙?!”
是的,谏官一向非常麻烦,对于这种不要脸不要皮的,夜澜只能用文官的方法对付他,那就是……和他对着骂。
夜澜是有兄弟的人,她和景离思有非常丰富的干架经验,吵架她没有输过很有底气。
先点了一批胡写乱诹的干吃皇粮不干人事的废物点心,看着大殿中央乌压压跪满了人,夜澜一份一份折子往下扔:“各地政事成千上万无人过问,国家社稷诸业没人理会,养出这么一批猪狗不如的牲口,域民何其无辜,孤又何其倒霉?蔡贼之患,全是被这一批一批狗屁不通的章文拖出来的,今日跪在此处的,都是大夏的奸佞!!祸害!!万代不能消汝罪也!!”
这样一番激烈言辞,何人受得了?直呼大怨。
夜澜眼刀一下……重归安宁。
当然,也有个别皮厚的,比如李御史。
老爷子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抖着手指天:“苍天在上,吾为社稷死也!”
说着要去撞柱子。
被夜澜一脚踹上去:“苍髯老贼!皓首匹夫!人神之所共愤!天地之所不容!吾政事大堂,决策为民之所,此浩然正气岂容竖子所污!!”
说着,指挥侍卫:“将这老贼拖下大殿,殿下汉白玉石阶结实,他若要撞,就去撞那万人践踏的石阶,直至撞死为止!不许拉他,孤到要看看,他有何等决心,只一条,他死,是万心所归,朝野共决!是百姓不容,千夫所指!别污了孤的社稷江山!!”
侍卫将这谏官拖了一半,他终于撑不住了,涕泗横流直呼饶命。
满殿堪比六月飞雪的冤声立散,齐呼饶命。
自此以后,谏官之风肃正,谏折多以务实求真,民本实事为主,当然,为此后话不提。
夜澜:“这才叫果断。”
祁铭墨:“陛下圣明。”
至于处罚,夜澜倒是犯了难,这群谏官一不贪污,二不枉法,不过是功利心重,信笔胡诌……但造成的后果,也实在太严重了,不严惩大诫后患无穷……
于是夜澜高深莫测地掂量手中的戒尺。
众谏官心头大定:估摸着被打几下手心就好,顶天了手心青些日子,不打紧不打紧……
夜澜将戒尺递给了新晋的禁卫长,一个英伟结实的青年,那胳膊上的肌肉疙瘩……
众谏官:“……”
夜澜终于放话了:“掌嘴,一人十板子,别下手太重了,象征性肿个一个多月就好,别伤着骨头……”
众谏官“!!!”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所有阅读的读者,我真的很认真的计算每天的点击量,每加一个我都非常珍惜。感谢评论的朋友!!
希望大家期待一下不定期掉落的番外啊。
真诚感谢阅读!!
☆、番外
菱花铜镜上的藤萝长春花纹色泽已经有些暗淡了,一双手抚摸着漆色斑驳的红木妆台,拈起粉盒盖子,从盒底小心抹出一点玉膏掩盖眼角渐生的细纹。她才二十二岁,从铜镜里已经清晰映出她衰败颓然的容颜。
形如枯槁。
因是禁足,凤仪殿一例奢华物事悉数查封,整座大殿积了一层浮灰,落魄至极,谁还能想到,这是齐朝的皇后,名义上齐朝最最尊贵的女人?
洛蕴柔颤抖着补了补自己唇上的胭脂,侧耳听了半响,惊着站起身子:“是车辙声!是陛下!陛下!陛下来了!陛下来解本宫的禁足了!!锦雀!!锦雀!!!”
锦雀忙放下手中活计,往墙边细细听,车轱辘声音渐行渐远,倚着墙瘫倒在地上,冲洛蕴柔摇了摇头。
洛蕴柔神色更加凄惶:“不,不会的!陛下定是来了……本宫是他的妻子,他不会……不会舍弃本宫的……”身子却撑不住跌在地上,绾发的乌木簪子摔在地上,极沉闷的一声,长发散下,曾如墨似漆的乌发已经渗出丝丝银光,她惊觉,自己已经不再是最好的年华了。
她……最好的年华,是怎么样的呢。
十七岁,换上一身碎花翠纱露水白的长裙,冲头上比了一对碧玉七宝簪子玲珑叮当,同手腕上一对白玉镶珊瑚的镯子配得很好,更显得女儿娇容羞怯,心下叹着景家家大业大,一个野小子出手也如此阔绰,脚步却是不停,去瞧瞧嫡夫人给她嫡姐相看的夫君。
早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