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别杀我,我也是受人指示,是无辜的。”年过半百的老人匍匐在地、慌张求饶。
抵着他脖子的雪亮刀刃发出轻微嗡鸣,神情冷峻的男子沉声问:“我只问你三个问题,是否有贩卖烟土霍乱宫廷?是否有仗势欺人残害无辜?是否有结党营私拜官鬻爵?”
老人冷汗落到颈间:“这是有,啊——”刀刃一转,他被削下一指。
“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令狐留刀尖轻点,声音更冷。
老人反而冷静下来,此刻这堂堂中采令家中一片狼藉,豢养的武士和家仆横尸在庭院、房间中,血迹汇成小河,一路流到房门外。
他紧紧捂住自己血流不停的手掌,哑声道:“我也不敢直呼她的名字,哪怕你为大王做事,也奈何不了那位。”
令狐留冷笑一声:“我不侍权贵,这几年月月都有入宫的年轻男女因为烟土无辜丧命,被抛尸清水河。你若还有几分良心,就速速告诉我谁是背后主使。事无巨细全部道来,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呵,你若真的什么都不怕,就去找先王之女、当今王上的亲妹妹要说法吧。”中采令冷笑两声,在疼痛胁迫下,不得不开口说道,“公主是先王最美貌的女儿,但是从小性情怪异孤僻,喜好扒下侍女衣服,令其赤裸爬行,以此取乐。待她长至16岁,就被先帝嫁与陈国太子,远离故土。两年前,陛下登基、陈太子亡故,她被接回宁国,从此居于宫中,月俸两万石,荣宠远胜肱股大臣。”
“回宫后,她性子更加古怪、我不得不搜罗美男子和烟土悄悄运入宫中,方便她折磨侍女、满足欲望……”
“还有吗?”
“……公主出嫁时,今上正在征战令国。等他回来后,先王身体突然变差,陈太子也是无缘无故暴毙,而且临幸后宫美人的记录都是…伪造的。你势单力薄,不可能威胁到公主,还是趁早逃吧。”
刷——中采令的鲜血飞溅到烛台上,火光亦被扑灭,此处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月光照下的庭院之路上,走出一位长身玉立、冷漠艳丽的青年,他拿手帕拭净刀上血迹,头也不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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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却衫斜靠在美人榻上,吞吐着手中紫烟,他只随意披了件素白长袍,肩膀半露、雪白肌肤上绣着大片艳红的莲花刺青,此刻正半眯着眼睛看房间中央依他命令战战兢兢交合的男女。
这贱民实在不识好歹,竟敢直勾勾盯着金枝玉叶、神情多有猥亵,宁却衫却不管,每当女子一有惨叫,他就格格笑出声,即便笑得这样瘆人,也挡不住旁人看他的爱慕之情。
他此刻浑然忘我,即便兄长来了也不下榻行礼,命令惶恐不安的男女继续。
王上的武士受到示意,拔刀利落地砍下男子脑袋,血液染脏了奢华的宫殿,头颅咕噜噜在地上滚了两圈,被不断抽搐的断头男尸压在身下的女子大声尖叫、竟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宁却衫见了,更加乐不可支,在榻上笑得滚来滚去。
周边的侍从都自觉退下了,宁和歌压上他的身体,笑道:“公主怎么爱看这些腌臜东西?”
“哥哥不也对我做吗?太子也这样对过我。”他动动手,想要抽出被压紧的手腕,宁和歌却一下用力,抓疼了他。
他索性笑,轻慢不恭敬的样子:“你们要觉得那事脏,怎么一个个又那样兴奋,不肯停呢。”
宁和歌气极,他生平最恨之事,就是心上人嫁去陈国,纵有通天之能,那段往事再不可抹去,当他再看宁却衫,即便心上人对他百般羞辱,也是又悔又痛,不舍得罚他分毫。
“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他紧紧抱住宁却衫,眼中竟隐隐有泪。
一位帝王肯这样低声下气,宁却衫却毫无感动。他生下来便是宁王的女儿、太子的妹妹,享尽荣华富贵,人生不应当有什么不如意。
但是随着他逐渐长大,开始产生男女意识后,宁却衫总觉得自己不应该穿着鲜艳的宫裙,像个女儿家一样读《女书》、学刺绣。
他听自己宫中偷偷违禁的侍女们谈论男女之事,将什么东西塞进什么里,听着听着便勃然大怒,照她们所说,世间岂不是没有男女之分?人人不都既有阳物又有阴巢吗?
他恼怒地让人剥下侍女的衣服,看完后便面色惨白,又命令所有人都脱掉衣裙,不一样的竟然只有他自己……
宁却衫毕竟年纪尚小,竟然哭着去找了平素最亲近的兄长,让小少年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他知道自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心里更是把自己当做男人,结果不得不终日穿着裙装,学女子做派。
他的兄长成人后,行为也越发古怪,在与太子妃圆房之夜竟跑到他的宫中。
宁却衫那晚虽被兄长得逞,也毫不犹豫抽出佩剑,捅了他腹部一剑。
此后他被迫和哥哥保持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直到被父王发现,他斥骂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孩子狐媚惑主,逼迫他嫁到陈国。
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