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无法毕业的学生

    阿尔曼直到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还是有些惊魂未定，课上的内容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他胳膊上的针孔证明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他在做梦，现在他的胳膊还是有些酸痛，明明只是注射了一剂抑制剂，在胆小的阿尔曼·海森这里就好像吃了什么折磨人的毒药似的，弄得他的心神恍惚，完全没法集中注意力。

    他满脑子都是那栋屋子里的年轻“幽灵”，他想那只“幽灵”或许比起他也大不了几岁，阿尔曼也有想过，如果“幽灵”是个活人怎么办。可是他很难继续想下去，他也没有胆量去揭示其中的隐秘，如果非要让他想的话，那真相一定是最阴暗、最恶毒的结果。

    因为那是个，而这所学院自从建校以来就从未接收过，在这个只有和的学校，居然藏着一个学生，他想他恐怕从没有听过比这更加耸人听闻的事实了。

    “海森，院长让你下课之后去他办公室找他。”前来传话的学生喊话的声音很大，阿尔曼觉得这一次自己的脸都要被丢了个彻底，这层楼的人估计都知道了院长要找他谈话的事情，而那些窃窃私语在他心中却已算不上什么，这一次更让他惴惴不安的是他不慎窥探到的，和院长有关的那个秘密。

    阿尔曼正在往通往院长室的那个走廊里走，他的双手紧攥着，他感觉自己的手心一直在冒汗，他想自己或许是有些紧张过头了，再怎么样那位先生也不可能把他杀人灭口，毕竟他的父亲和诺顿博士多少也有些交情，他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过等他推开院长室的门时，他还是险些跌了一跤。

    诺顿博士这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坐在那张宽敞的大桌子后面，今天那张桌子后面坐着的是个穿着三年级制服的学生，那个学生戴着贝雷帽，还一直低着头，似乎是在忙着誊写桌上的那些文件，阿尔曼虽然有些好奇那个学长是谁，可是院长还在门口的沙发上坐着，似乎在专程等他谈话，很快他就将视线又收了回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虚。

    “那是我叫来帮忙的学生，有什么问题吗？”

    “不那个，没什么问题。”阿尔曼还是很紧张，说起话来磕磕巴巴的，“那个院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最近的功课完成的很不错，都合格了。”

    “啊？”他还以为自己要被骂，没想到居然被夸奖了。不过关于作业的问题，其实是因为——

    “不过，抄作业的话最好不要抄第一名的学生。”博士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突然咳嗽了一下，把阿尔曼快要吓懵了，“有点太明显了。”

    虽然博士的语气已经很温和了，但是对于阿尔曼来说似乎还是有些太过吓人，这位胆小的少年昨天晚上才受到了那么大的惊吓，今天中午又要遭受更深一重的精神上的摧残，他想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比他过得更加倒霉的了，至少今天是这样的。

    所幸他并不知道，其实他昨晚才见过的“幽灵”现在就在这个房间里坐着。

    就在阿尔曼离开之后不久，戴帽子的“学长”终于抬起了头，从他的脸颊到脖子，全都布满了异样的潮红，只有青年自己知道，那是因为老师在一个小时之前给他注射了让发情期提前的药物。]

    而他也并不是什么“幽灵”或者鬼怪，他的的确确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只不过因为他是个，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毕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