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曼·海森有些后悔自己听信那些年长学生们的怂恿,大晚上的独自一人跑到了学院里那栋荒废已久的小楼里去。而这个个头矮小的男孩子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个胆小的。
阿尔曼所在的海森家族是王国中有名的医学世家,而阿尔曼本人却并没有什么医学天赋,他能进医学院只是因为他的父亲克里斯·海森爵士与医学院的院长诺顿博士还有些交情,也就是说其实是他的父亲托关系把他送进了这个并不适合他待的这么一个地方。
也许正是这样的缘故,不管是作为医学院的学生,或者说是作为,他都被周围的伙伴们看低了一头。
他很苦恼自身的处境,可是这样的苦恼却又无法向家人倾诉,对于父亲和祖父来说这些功课或许不值一提,但是他却似乎完全没有遗传到上一代的天赋,反倒看起来像是个不合群的笨蛋似的。
没人喜欢成天过着被人嘲笑的生活,而寄宿制的封闭氛围也加剧了阿尔曼心中的郁闷,他今晚敢进到这里面来,除了想要锻炼一下自己的胆量之外,也想借此逃避那群总是欺负自己的家伙。
他实在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被“幽灵”给吓晕了的事实,在他醒来之后,他才发现所谓的“幽灵”并不是他的错觉,那个白色的身影甚至还在他的眼前晃荡。
所幸这位“幽灵”并没有什么恶意,阿尔曼刚起身就看见“幽灵”正在用桌子上的铜水壶倒水,然后他把那杯清水直接递到了惊恐的少年唇边。
“你没事吧。”从“幽灵”喉咙里传出来的是略有些沙哑的男性嗓音,那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无力,有些轻飘飘的,这让阿尔曼更加确信眼前的一定是鬼而不是人。而且这位“幽灵”看上去也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而这栋楼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被废弃了,青年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意外死在这里的学生。
摒弃对非人类的偏见,“幽灵”先生的模样还是很好看的,微卷的棕色长发正无精打采地耷拉在他的肩上,他的面色苍白,眼睛里却还能看到闪烁着的些许光彩,套在青年身上的白色实验袍看上去过于宽大,衬得他整个人又瘦又小,在阿尔曼眼里就跟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是差不多的效果。
阿尔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的视线总是无法从青年的脖子上面移开,在某一瞬间甚至想起了母亲常戴的那条琥珀项链,他想,那条项链戴在青年的脖子上一定十分好看,这间屋子里弥漫着的信息素香气正在引诱着这个年轻的学生失去理智,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幽灵”就往他的手臂上打了一针。
“为了以防万一,给你打一管抑制剂。”青年的手法十分娴熟,比起阿尔曼这个“实验室杀手”的技术恐怕要好上一百倍。
“毕竟如果你一不小心标记了我,老师应该会很生气吧。”青年的语气相当轻描淡写,这让阿尔曼觉得有些害怕,不过如果是几十年前的幽灵的老师,现在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请问那个老师是谁?”
阿尔曼没想到诺顿博士的名字居然会从青年口中听到,可是这听起来太过荒谬,毕竟诺顿博士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要不然也不会年过三十还是独身一人,阿尔曼怎么也想不通,诺顿博士为什么会和这栋楼里的“幽灵”扯上关系,而且还变成了“幽灵”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