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厌烦,但周韫吩咐下去不许旁人再来,倒底是清净不少。
倒是傅昀,近日忙碌了起来,常不见身影。
周韫知晓他近日正查着傅巯藏身之处,也没有拿府中那些事情打扰他。
倒颇为善解人意。
就在周韫担忧傅巯会再生乱时,宫中忽然传出一道消息,让周韫错愕不堪。
——圣上重病,卧床不起。
时秋将消息传进来时,刘氏正在锦和苑中,和周韫说着话。
两人皆露出惊愕的神情。
周韫情不自禁地站起来,紧紧盯着时秋:“你说什么?”
时秋擦了擦额头的汗:
“今日早朝罢休,圣上卧病在床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长安城。”
周韫倏地掐紧手心,眸中神色晦涩变化不停。
这般巧?
世人皆知太子身故,即使傅巯还活着,可没有圣上亲口承认,如今的几位皇子绝不可能认可他就是被葬入皇陵的太子。
而这时,圣上病重,即使傅巯有心回朝,庄王和王爷又怎会答应?
思绪纷扰间,周韫注意到时秋给她使了个眼色,周韫顿时回神,朝刘氏看去:“你先回去吧。”
一则消息也叫刘氏乱了心神,当下点头,心事重重地退了出去。
刘氏走后,周韫才拧眉看向时秋。
“怎么回事?”
时秋走近她,左右打量一眼,压低声,瑟瑟地说:“茯苓姑姑传来消息,让娘娘不管用甚法子,势必不可让太子回宫!”
周韫脑海顿时一阵嗡嗡地响。
这时茯苓姑姑传来消息,即使没说什么,只道了傅巯一件事。
可她不得不多想。
圣上病重一事,和姑姑有几分相关?
周韫嘴唇哆嗦了一下,她逃避似的,有些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房中寂静了许久,周韫才努力稳住心神。
她有些苦恼地抚了抚额,她何尝想叫傅巯回宫,可谁也不知傅巯如今身在何处。
周韫抿紧唇,许久,她低声吩咐时秋:
“待晚些时候,你传信回府……”
不管圣上病重是否和姑姑有关,茯苓姑姑说的对,如今当下之急是,不能让傅巯回宫!
与此同时的宫中。
雎椒殿,茯苓将一盒粉末尽数倒入火盆中,眼睁睁地看着那粉末被焚烧殆尽。
小宫女敲响了门栏,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姑姑,殿下进了乾坤宫。”
茯苓稍点头,没有什么意外。
圣上重病,必需要有人监国。
傅巯即使逃脱一死,可如今他不在宫中,庄王和安王又无法和殿下相比。
除了殿下,如今的皇上别无选择。
隔了好半晌,茯苓回头,朝乾坤宫的方向看去,她怔怔垂眸,轻声呢喃:“娘娘,您放心,您交代的事,奴婢尽数完成了。”
“待此间事了,奴婢就去守着您……”
圣上病重,早朝不得不罢免。
这日,沈青秋从大理寺回府,途经贤王府时,竹铯给他递了杯茶水,不得不感叹:“这贤王,就好像老天爷都在帮他一样。”
谁能想到,圣上就这般恰好地病了,生生叫贤王占了监国的便宜。
沈青秋平静地收回视线:
“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地好运和凑巧。”
不过皆是精心算计罢了。
竹铯没敢去想大人话中的深意。
一杯热茶待快凉时,终于到了沈府,沈青秋被竹铯扶着下了马车:“大人,您且慢些。”
沈青秋稍颔首,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若他是傅巯,他会藏在何处?
贤王府如今守卫森严,傅巯刚从贤王府出,绝不会还藏在贤王府。
他跟在傅巯身边多年,傅巯在长安城中所有的暗点,他都知晓,也皆数查过,却都不见傅巯踪影。
沈青秋抬手捏了捏眉心。
竹铯看见:“大人又头疼了?”
他抿紧唇,自太子倒台,大人疲于大理寺事务,时常会觉得头疼。
有时竹铯都会在想,若在以往,恐是太子殿下早就来看望过大人,令他不许忙累了。
可如今,没人再会和大人说这句话了。
沈青秋摆了摆手,压着咳嗽声,他说:“……无事。”
他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如今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只盼着,还能为那人做些事情。
才好还上那恩情。
竹铯不敢掉以轻心,扶着他一路进了寝室,才放了手,担忧地说:“大人,奴才还是去请府医吧?”
沈青秋清隽的眉眼轻蹙,他摇了摇头:
“不必,你退下吧,我休息会儿即可。”
竹铯知晓他的脾气,不敢再劝,心中叹了口气,转身退出房间,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