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却诡异地勾起。
她临死前,最后一个的念头不过是——他心瞎眼瞎!还想要这后院安宁?
做梦!
张崇这时才跟着进来,倏地对上庄宜穗死不瞑目的双眼,突兀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磕绊地说:“王爷,这……”
张崇觑了眼庄宜穗,有些不敢和那双眼睛对视。
傅昀却满眼厌恶,他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世间临死却不能阖眼的人岂是庄宜穗一人?
他擦了擦手指,扔了帕子,冰冷地说:
“王妃欲害皇嗣,心思歹毒,事迹暴露,羞愧自残而亡!”
张崇骇得垂下头。
王爷这一句话,明显是连王妃死后的尊容都不想给了。
一句心思歹毒,纵使王妃身死,也要背在身上。
若日后王爷得大位,史书记载元后,也不过一句歹毒二字罢了。
说罢,傅昀闭了闭眼睛,心中那抹怒意才稍稍平息,他冷眸看向张崇:“解药呢?”
张崇忙捧着一玉瓶呈上:“在内室的柜子中找到的。”
听言,傅昀眸中的厌恶越深一层,他拿过药瓶,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张崇稍顿,回头看了眼王妃的尸体,最终还是蹲下来,替她阖上了双目。
这人死啊,就得闭眼。
不管生前多少遗憾事,这一死,皆一了百了。
傅昀拿着解药,回到了锦和苑,递给邱太医,邱太医忙点头:“正是此药!”
傅昀顿时松了口气,拧眉:
“既如此,还不给侧妃服下?”
时秋不敢耽搁分毫,忙兑了热水,将药给周韫服下。
吃了药,可周韫依然毫无动静。
傅昀沉眉:“侧妃怎么还没有醒?”
邱太医拱手:
“中毒非同小可,侧妃耗了精力,需得好生休息,之后再喝药调理方可痊愈。”
傅昀点了点头,遂后冷眼扫向屋中的婢女:
“护主不力,自行下去领罚!”
众人身子一抖,却又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主子爷暴怒,这种情况下,能留条小命,已是死里逃生了。
夜深人静,月色奄奄一息地挂在树梢。
锦和苑中,一日经多事,傅昀将公务挪到锦和苑,亲自守在周韫身边。
他将手中的折子合上,稍抬手捏了捏眉心,似有疲倦一闪而过。
须臾,傅昀站起身,越过屏风,走近周韫,见她脸色红润不少,心中松了口气,抬手替她掖了掖锦被。
周韫似轻蹙了下眉心。
傅昀动作一顿,他稍垂头,看向女子腰间的香囊,他方才似碰到了什么物件。
傅昀轻轻捏了捏那香囊。
一块硬板板的东西放在其中。
他无声摇了摇头,连昏睡,都要将香囊带在身上,就这般紧张?
房中似寂静了会儿。
傅昀坐在床榻旁,迟疑半晌,终是松开了那香囊。
所谓安虎令,可号令安虎军。
他是否想要?
答案不言而喻。
可白日里,他和她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才叫她对他稍稍放下戒心。
再向她讨要,少不得要被她按一个道貌岸然的名声了。
就在傅昀沉思的时候,他没看见,躺在榻上的周韫不着痕迹地松开了紧蹙的眉梢。
一有意识,就察觉到腰际的香囊被人握在手中。
她险些就要坐起身,指着傅昀的鼻子痛骂他一顿。
说甚安虎令并不重要,还不是背地里暗暗觊觎?
直到傅昀松了手,她紧绷的后背才放松了些。
也幸亏傅昀此时心中装着事,不然她这些小动作,恐早就被发现了。
周韫仿若刚清醒一般,若无其事地嘤咛了一声,似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眸子。
她半撑着身子,听见动静,傅昀回神看过去,一见她这般,就拧起眉,扶住她:“可还有哪里不适?”
周韫蹙眉,抚了抚额,不解地看向傅昀:
“爷?我这是怎么了?”
傅昀沉眸,将她昏迷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周韫顿时恨得咬牙:“叫她死得便宜了!”
傅昀眸中闪过一丝暗色,遂后,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之前庄宜穗死也不承认下了毒,他心中尚存疑惑,如今见了周韫下意识的反应,那分狐疑倒是消了去。
回过神,周韫又抓紧傅昀的手,紧张不安地问:
“瑾儿呢?瑾儿可有事?”
傅昀摇了摇头,周韫才松了口气。
见她这模样,傅昀冷哼一声,他觑着一旁被摆放在案桌上的甘怜花,冷声问她:“日后可还贪图这些好颜色了?”
周韫委屈地瘪嘴:“又赖不得我!”
傅昀见她不知悔改,气得拧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