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府里,向来在外温柔华贵的贺贵妃拳头紧握着,在厅堂中踱着步子,她面容有些狰狞,却带了些不可思议。
等到裴卿回来后,她三两部走上前去,头上的发簪珠玉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便这般轻易的把那东西交给了太子?”她提起白如玉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裴卿,面上却带着鄙夷,丝毫不觉得面前这个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的人,是她亲生儿子:“你为何要救她!”
她这一声唤的尖利,带着刀剑破土而出的利。
裴卿走上前去若无旁人的净了手,拿着帕子擦了擦手上快要滴落的水珠,等到贺贵妃实在忍不住了上前夺过他的帕子一把扔到地上时,他才轻飘飘的抬了头。
“做什么?”
他这副样子叫贺贵妃气不打一处来,她眸子里的火灼的人发疼:“本宫问你,为何要救她!”
她一把扯下自己的发簪摔到了地上,玉质的簪子一下摔到地上,便四分五裂:“若是不救她,本宫马上便能成为皇后了。”她眼神里带了些疯狂,头发有些松散的仄到一边,贺贵妃擒住裴卿的肩膀,目光如同鱼钩一般死死的咬住裴卿。
“那你便是皇后的儿子了。”她声音轻轻的,似是带着无尽的诱惑:“这,难道不叫你心动吗?本宫的好儿子。”
裴卿眼底带了厌烦,他一把掀开贺贵妃的手,抬了眸子看向她,摇了摇头:“不心动。”他伸出手来替贺贵妃扶正了发髻:“况且,若是她死了,你也封不了后。”
裴卿笑眼弯弯的:“贺,贵,妃。”
贺贵妃听见他这话脸色忽青忽白的,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裴卿瞥了她一眼,转过身来便往自己房里走,留下了一句:“莫要多做小动作,便是皇后娘娘死了,这位置也轮不到你做。”
他转过头来看了贺贵妃一眼:“你血液中,还残存了异族的血。”
裴卿留下了这句话扭头就走,独独留下愣着神的贺贵妃,她手指轻轻的拢紧,话里带了些哽咽:“裴卿,本宫才是你母妃,本宫才是啊。”
裴卿在外边停到了贺贵妃的嘶哄,他垂下眸子来,长睫轻轻颤抖,扫落了别样的情绪。
他抬起头来长舒了一口气,将方才所有的情绪都散尽,迈着沉稳的步子往外边走。
他从生下来便知晓了两个词,是太傅抽空教导他时提及的,其一为“知足”,其二为“知恩。”
裴卿想到了那若还在人世,便已是花甲之年的老人,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他是你的得意门生,那我便倾力相助也无妨。”他低下头来笑了一声:“也算是听了你的话。”
***
等到裴少辛与宁舒窈进宫之后,将裴卿给他的药材熬了给皇后娘娘喂下后,宁舒窈面上的神色才一轻,锤了锤腿在一旁矮凳下落了座。
这些时日她嘴上虽不说,可无论如何还是忧心皇后娘娘的。
只是等她抬头看着裴少辛依旧板着的面孔时,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不知晓这次皇后娘娘躲过一劫之后,裴舜那便回作何感想,是会恼羞成怒,还是会默默等待下一次的时机再一击致命,顺带将他们这对碍事的夫妇一网打尽呢。
宁舒窈挠了挠头,方才松下的那口气又重新涌了上来梗在她心头上。
她有些烦躁的晃了晃脑袋,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咳咳...”床上的人有了些动静,还未等宁舒窈反应过来,裴少辛便三两步的走上前来将皇后扶起,他轻声问道:“母后,可有哪里不舒服?”
皇后睁开带了些浑浊的眼睛,她有些失神的看着帘帐:“本宫,怎么了?”
宁舒窈也走上前来蹲下身:“母后。”
皇后移过眼神来,仿佛记起什么来了:“阿窈,阿窈可有事?那碗粥...”
宁舒窈伸出手来握住了皇后的手:“阿窈无事,只是让母后受罪了。”
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牵起一抹笑来,只是在她发白面孔的照应之下更显得人气色不好:“本宫无事。”她伸出手来,摁了摁自己的脑袋:“许是睡久了,有些头晕目眩罢了。”
宁舒窈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急忙唤了侍女将太医请来。
她转过头来时,看着裴少辛一言不发的,眸子里还带了些挣扎,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索性便自己去一旁端了水来,给皇后喂了几口。
等到太医快要来时,裴少辛才抬头看向皇后,他轻声说道:“母后,你莫要再将他放在心里了,他,是个畜生。”
裴少辛最后两个字咬的紧,还带着恨意,宁舒窈在一旁看了看裴少辛,又转过头来看了看脸色愈发白的皇后娘娘。
皇后看着裴少辛,也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手上攥得紧,可喉咙却不知道为何有些发堵。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好。”
第59章 小产
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