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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三、混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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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发愁,顺便一起磕瓜子。

    只是二人都没想到,午后金展悄然带来的东西,将一切迎刃而解。

    “入京密旨?”

    何冲和十六同时没出息地叫出了声,一同观赏起那金灿灿的御诏。

    十六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师兄,悄声问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御旨呢,师兄你可见过。”

    何冲面露尴尬,咳了一声,“自然是见过的。”随即又有些小声地补充道:“不过是远远地看就是了。”

    接旨这种事自然轮不上他,因此何冲也是第一次瞧见圣旨真正的模样。

    还未展开来细细看,那卷轴便被一只手抽走了。

    李玄慈将圣旨随手交给了金展,回头说道:“收拾下,准备入京吧。”

    十六愣了下,追问道:“等等,这圣旨究竟如何来的,圣上已经知道你在这了吗?真的不要紧吗?你脑袋保得住吗?”

    她连冲炮一样问,李玄慈眼尾却莫名带了些极轻微的笑痕,用手敲了下她逼过来的额头。

    “你以为人人都同你一般临时抱佛脚?”

    他横了个眼神,金展便出来解释了一番。

    原来,早在他们决定上京救十六之时,李玄慈便下了密令,让王府上表,以献祥瑞之名请命进京。

    李玄慈好准了圣上的脉,他本就对那个座位患得患失,若献上这样一个象征圣治的祥瑞,自然不会拒绝。

    可又不愿让天下知道这祥瑞出自北地,最好的选择,自然是让他立刻暗中护送祥瑞入京,以免先走漏消息,随即秘密占为己有,再昭告天下。

    这样一来,便是他们入京的时日十分匆忙,也不至招引怀疑。

    之后他们一行便悄悄入京,一面等着圣旨下达,王府接旨后,算着掐好的时日将圣旨暗中送了过来,如今进京,时间上卡得刚好,便如同他们刚刚到达一般。

    他算得这样准,这样滴水不漏、面面俱到,十六不禁悄悄打量了他一眼。

    这段时日天高皇帝远,在四处与他闯荡野惯了。

    如今终于又一次意识到,面前这人,不只是嘴巴能气死人,行动能吓死人,与她与她有肌肤之亲,分享过长夜漫漫的体温相融的人。

    还是一个惯于搅弄风云、心思诡谲的位高权重之人。

    或许是这悄悄的目光惹了他注意,李玄慈望了过来,忽然长眸一凝,接着轻轻笑了下。

    “不过,倒是不能就这样让你进京。”

    一七二、女娇娥

    小窗儿闭,日影儿长,绿叶子吹得尖儿晃荡。

    远处田户家的狗前段时间产了崽,如今几头黄黑交杂的小狗崽子学会了走跑,一个个圆头圆脑正闹得欢。

    或许是今日主人家门关得不严实,一只全身黄泥巴一样,唯独尾巴尖发黑的小狗儿跑了出来,又不知从哪处钻进了别家院子里。

    它伸了茸茸的爪子费力扒上一处矮房的门槛,用圆脑袋从底部拱开了门,乌溜溜的豆子眼睛好奇地瞧着里面。

    隔着窗户上薄薄的玻璃纸,日影投下的暖意如水墨般氤氲开来,在房中铺开一层温柔的光润。

    这满屋的光润,在那面寒锐的落地银镜子前,衬了一个干净的影子进去,如片羽轻鸿,令人挪不开眼睛。

    那是个俏生生的姑娘,仿如刚从水中采下的莲瓣尖化成的精魄,还沾着雾,点着露。

    一双漆点的眼睛亮得像是莲叶上折射着晨曦的滚圆水珠,光洁的雪额衬得那双眸子更加耀眼。长发散了下来,只挽成一个最简单的髻,垂在肩上,铺了半身的乌色。

    身上松松拢了一袭淡鹅黄,如初生的小鸡最嫩的一片羽绒的颜色,浑身上下没有多余的缀饰,唯有腰间系了一条丝带,勾勒出纤细如新月的身形,叫人忍不住伸手握一把,去亲自丈量她的秾纤。

    她有些怯生生地望着镜子里的人,镜子里的人也一样怯生生地望向她,不敢动,都只这样悄悄望着彼此。

    随即,她与镜子里的小姑娘同时笑得眼儿月牙弯弯,这样甜,比金秋八月采下的最好的蜜滋桂花还要甜。

    但小狗儿哪懂这些,只觉得出来探险已许久,如今饿得想吃奶了,打量了半天,里面的姐姐也没有动静,便愈发用圆豆脑袋去拱门,嘴里发出呜呜的奶叫声。

    这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人,镜子里那个小姑娘一下子回了头,眼儿里闪过惊慌。

    可瞧见推开她门的,是只圆头圆脑的黄豆子一样的小狗儿,嗅来嗅去的小鼻子上还湿润得很,她还是愣了下,也不知自己是安心,还是凭白有些空落落。

    她还以为是

    十六拍了拍自己的脸,振作精神,低下身来将那小奶狗抱进怀里,轻轻拍了它的脑袋,问道:“你是谁家的小狗,怎么能乱瞧女孩子换衣服,这样可不好。”

    她自顾自地教训着怀里睁着乌溜溜豆子眼睛的奶狗,没注意到方才被小狗顶开的门,如今又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些。

    好在那小狗儿听觉灵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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