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向女儿介绍坐在左下首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妇人,“柳儿,这是宋夫人。”
“见过宋夫人。”苏柳来到妇人的面前顺势行礼道。
过了片刻。
“起来吧。”宋夫人看着女子行动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雅致,身姿如弱柳扶风,裙摆却一动都没动,礼仪举止一点都不比京中贵女的差,甚至还要好上些许。
她眼中的不满慢慢消去了一点,等目光触及女子那张娇媚的脸时,被猛地惊艳了一下,瞬时,脸上袭上一股复杂的神情。
自古都是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可儿子心仪的苏府长女竟长了这副祸水的容貌,看着仪态倒还行,就是不知道品行如何。听说此女调的香治好了秦夫人,如此看来,香技应该也不俗。
也罢,等这人嫁给她儿后,她再慢慢调教,若是个安分守己的到罢了,若不安于室,仗着姿色勾着爷们不学好,她定要让她知道她的厉害。
她儿玉楼无论是学识还是相貌,尚公主都绰绰有余,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她是绝不会让苏氏女进门的。
况且她儿前段时间都亲自上门求娶,这苏氏女竟给拒了,原本她还以为这苏氏女当真是不愿,不过当她看到那封写与她儿的那封信时,这才回味过来,原来这苏氏女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故意拿乔,一边拒绝她儿,一边又勾搭,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想到这的宋夫人的脸不由得拉了下来,一双三角眼审视着面前的女子。
苏柳站在一旁,余光扫过面前一脸不善,目光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待价而沽的商品,她低垂的眼里闪过丝憎恶。
当年她刚嫁进宋府,这宋夫人想着各种法子刁难她,明明府里有丫鬟,偏偏让她洗衣做饭,仿佛老妈子一般伺候她。
最过分的是怕她带坏她儿,她与宋玉楼明明是新婚夫妻,这宋夫人却整天让她立规矩,从天不亮就起到晚上府里都熄灯后才放她回去。
自从成婚后,她这位曾经的婆母流水似的往宋玉楼府里抬人,甚至还想为宋玉楼再娶两房平妻,幸好被当时“心有所属”的宋玉楼给拒绝了,当时的她还被宋玉楼嘴里说是为她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给感动了一把,真是可笑至极。
她曾天真的以为,这些委曲求全终究有一天会打动她这位婆母的心。
可是后来,她发现她错了,并且还错的离谱。
试问,人的私欲就像那无底洞一般,即使把她榨干榨净,只会把对方的胃口养的越大,怎会填满?
后来果然,当她失去嗅觉,没有了调香宗师的那层光环后,这些人逐渐露出了獠牙,把她最后的价值给剥削干净,扔在别院。
她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对于前世的一切她都无愧于心。
她对陌生人救死扶伤,不求回报。对父母慈孝恭顺,对妹妹有求必应,对丈夫一片痴心,对婆婆恭敬从无怨言,对小姑子大方疼爱......对香道至诚,把香阁当成她的信仰......
可最后她死的时候,一无所有,血肉被榨干,信仰被摧毁,都说好人有好报。可她活了这些年,却仿佛一个笑话。
曾经卑微到尘土里的那个她,早就死了,死在了人心上。
“不知父亲叫我来所谓何事?”苏柳掩去了眼中的恨意,对着上首的大老爷道。
“你还有脸问!”
苏柳面不改色地从地上捡起大老爷扔在她脚边的信纸,展开一览无余。
“柳儿,你既然与宋公子有私,为何不早告诉我和你爹,如今被宋夫人发现了,不过幸好夫人慈善,不曾怪罪你,并且还允了你们的婚事,还不快去拜谢夫人。”大夫人一张脸冲着宋夫人笑的极尽谄媚,对着长女催促道。
宋夫人瞥了眼妇人,看着对方那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按理说对方是侍郎夫人,完全没必要做这副姿态,完全跌了份,她只要一想到将来竟和这样的人做亲家,心里一阵阵的膈应。
不过显然,鄙视归鄙视,她对对方的讨好显然很是受用,只见她端起一旁的茶盏,用手掀开盖子缓缓地撇着茶叶,动作说不出的优越感,仿佛是在特意等苏柳跪伏在她脚下。
一旁的苏柳像是没听到母亲的话似的,如青松一般站在那,她看着纸上的字迹,眼里划过一丝嘲讽,这字迹明显不是她的,可父亲和母亲倒像是没发现这如此明显的漏洞似的,急着给她扣上私通外男的罪名。
这仿佛也太着急了些,“父亲,这信上的字迹不是女儿的,若父亲不信,可以派人去女儿的阁楼取女儿练字的字帖来,一查便知。”
苏柳的话,仿佛一颗炸弹扔进了水里,宋夫人喝水的动作猛地一僵。
“你这说什么胡话哪,这上面字迹怎会有假,再说宁伯府是多好的一门婚事,是别人求还求不来的。”大夫人看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长女,顿时急了。
大老爷面色微沉,“来人,去小姐房里取字帖。”
没一会儿,字帖取来了,大老爷一核对,上面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