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的光芒还要灿烂。
萧时:“……”眼睛有点痛。
两人走进,萧时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土坑,根本看不见底,越往深处越是一片漆黑,犹如深渊。
“这是什么地方?”萧时似乎能感受到从深渊中涌出的寒气,不由摸摸手臂。
“无尽渊底层。所谓的底层并不是一个地方。往下走,有一层,两层……外界人将它们统称为底层,却从未有任何生物到达过真正的底层。越往下走越痛苦,我曾经在闲暇之际去过十二层,以整个身体为代价,在那里我融成了一滩血水。”
萧时立即把扒在坑边的两爪子缩回来。
两人接下来继续往前走,少女像是个尽心尽力的小导游,努力地为萧时介绍无尽渊有多么好,整得她差点误以为自己在看房子。她瞄了眼天色,没有太阳月亮,从始至终的赤红,根本摸不清过了多长时间。
少女蹲在清澈透明的溪边正在清洗着从一颗古怪的树上摘下来的果子。这地方也是布满大大小小的土坑,像是古代神兽踩下的脚印。少女避开那些坑,走到萧时面前,抖抖果子上的水,递过去道:“很甜。”
萧时伸手接过,没有吃的念头,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东西,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问:“你什么时候送我和海洛离开?”
少女脸上的笑容有一瞬凝滞,扬起的嘴角缓缓抚落了些,那笑容就像是画上去的一般,多了几分不真切和虚假。
她掀起眼皮,眼中的墨金似是染上了朱红的血腥,瑰丽到了极点,如附在白骨之上的吞噬血肉的邪花,此刻开得正盛。
“一定要离开吗?”她说,“这里不好吗?在这里,我可以保护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陪在我身边,只要喊我名字,只要向我微笑就可以。”
少女动作温柔的扣住萧时的五指,说出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浓郁的血腥与噬骨的寒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像是一个怪物张大了嘴巴。
“那我将你绑起来,你还会离开吗?”
萧时后脑勺发麻,想抽回手,对方五根指头却跟铁块似的,不动如山。咬了咬舌尖,她不知道这人突然抽什么疯,只是冷静地说:“应该离开不了。但我说不定会死的。”
少女一愣,似乎没想到会听见这种答案,眼里居然有了无措和惊慌。
萧时面无表情地瞅着自个被握得紧紧的手,暗中给对方敲了三个字在头上。
有毛病。
萧时拧起眉头,冷冷地说:“放开我,你要这么想绑人,绑你自己不行吗?”
萧时说这话本是无心之举,结没想到对方眼中一亮,露出醍醐灌顶般的表情。随后将两只手举到她面前,像是在希翼着什么,脸颊两侧是漂亮的绯色,轻声说道:“那你把我绑起来,绑在只有你能看见的地方,好不好?”
她在拥有自我意识的那一刻,无时无刻处在一片业火中燃烧。
因为她是在海洛极度痛苦与怨恨的感情中产生。
她坠于不见天日的无尽渊,整日被无穷无尽的苦痛所折磨,承受着那人深不可见的恶意情感。就像是专门遗弃垃圾的废墟,即使海洛离开无尽渊,她依旧被迫加倍的接受着对方在外界所产生的冷漠与恶意 。
在这片无止境的苦海里,“喜欢”的感情,于她而言是场甘霖,也是唯一种满的花朵的珍贵之地,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即使是透过她的眼睛,我也一直在看着你,”少女将整颗心捧到她的面前,乞求垂怜,“也比她,更加地在乎你。”
萧时眉间抽搐,内心深深谴责了一番自己所具有的不同寻常的魅力,而后苦口婆心地拍了拍对方的手,就像是老干部在劝新来的小同志。
“上次见像你这样的还是在法制频道,最后那人抓牢里接受改造去了。”
少女虽然听不懂,但还是从萧时慈祥万丈的笑容上感受到了什么。
她在透过海洛眼睛看向外界时,就发现了萧时拥有有趣而纯白的灵魂,使得她每每都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但要是这有趣两字降临到自己头上,那她可就笑不出来了。
红发少女沉默片刻,问:“我和她究竟哪里不一样?”
萧时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两人内在差距,便说外在:“头发颜色就不一样。”
少女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假发。”
萧时:“……”
你也是菲拉?
她假笑几声往后走,话已至此,她也没什么想多说的了。
少女却是不愿放过她,眉间一片阴郁,伸手就要故技重施抓住她,一道寒光转瞬即逝。
顷刻间,少女两只断手滚落在地,黑色的血液从断口出喷涌而出。
鸣声嗡嗡,一把骨刀深深地插.入地面。
不等萧时反应过来,海洛从天而降,出现在了两人中间,她衣服一大半变成了破烂,染尽血色,露在外面的手臂白得吓人,青筋明晰,显然是新生出的胳膊。
“是你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