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合的眼睛酸疼,睫毛上的水珠坠坠不落,好像他悬在半空的情欲。
怕晒的他在屋子里穿着薄薄的、纯白的针织衫,长长的一件,软和地裹住他的身体。身后的宋恒玉则化身年轻的裁缝,用古旧的剪刀,一点点细细裁开他的衣衫。
冰凉的剪刀贴着他轻微汗湿的后背,往下慢慢剪断了那千丝万缕、纠缠在一起的细线。他雪白如百合花瓣的肌肤上,一对蝴蝶羽般挺秀的细骨,从破开的白色幼茧中勃起,随他颤抖的呼吸而起伏。
宋恒玉的唇随即贴上阮合的后颈,轻轻咬住最突出的那一截后颈脊骨,仿佛猛兽叼住他的猎物,阮合在他的唇齿间动弹不得。蓬勃曼妙的身躯被织在茧网里,渴望从中挣脱出来,却被男人以更加密实的情欲的网笼罩了起来。
凡是裸露于空气中的每一寸肌肤,都渴望极了男人的亲吻和爱抚。然而宋恒玉的动作却如此缓慢,如此细腻,似乎不带一丝青年人的急躁,循着他的节奏,轻轻地,缓缓地,只若一缕东风,正漫步在刚刚苏醒的溪流。可它面对的,分明是潜渊里的深流。
阮合从肩头捉着宋恒玉的左手。宋恒玉持剪的右手亦为之一停。左手指尖,阮合湿热的呼吸,仿佛已从那里蔓延到他的心房,又逐渐随着血管流淌到另一手的指尖。青年俊秀的脸,直到这时候才微微热烫起来。
他把那细细的、伶仃的蝴蝶包裹在温暖的掌心里,粗糙的掌纹一点点地碾过蝶羽上的纹路。
当一个有心的人,既经历过周纯玉那样的性爱,又经历过宋恒玉这样的抚摸,他无疑就会明白,爱与不爱之间,横着的是一道怎样的天堑。不爱时,是把玩,是欣赏,是抚弄,是占有,是抽插、进出的动作,是标记和宣示。而爱着的时候,每一次呼吸,每一眼凝视,每一秒钟的抚触,都不会予他一点点其他的感知,唯有爱,全都是爱。
阮合眼中湿润的水意有了实体,顺着脸颊滑落到秀气的下颌。
从一开始,阮合的自尊,以及“占有者”的身份,便不允许他坦率地承认,他对严烬有多么的妒忌。阮合只能悄然凝视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属于严烬的。而到了如今,他又因为另外一重原因妒忌严烬——在宋恒玉最为灰暗迷茫的少年时代,又是严烬率先出现在少年的生命中。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那时候与宋恒玉相识的人是自己,他可以更早地握住宋恒玉的手,他的手,可以更早地拂过宋恒玉的眉宇,他的指尖,也能够更早地触过如今贴在他背后的掌纹。
人就是这样地不知满足。原本他只要一个可以相爱的人,但当他真正被这样衷情地爱着时,又开始遗憾自己未能拥有恋人的全部。最好从宋恒玉第一次眨动眼睫,到他长成如今的模样,他们每一分每一秒,都能看着彼此,贴着彼此,互相归属,互相陪伴。
宋恒玉以指背贴住停在阮合下颌边的细小的泪滴,它溶在他的指骨上。十指连心,便像是溶在他的心里。
在递进的温存中,阮合由内而外的湿透了。蓬勃的情欲被男人温存地溶解,那从前未可名状,现在却再清楚明白不过的爱欲,则从他四肢百骸,涓涓细淌。那曾经污秽的,叫他自己腻烦的,无法挣脱的胴体,又一次清澈皎洁起来。
细白的针织衫被绞断了,阮合后背赤裸,贴着宋恒玉。饱满柔滑的臀,也渐渐从针织衫断裂的下摆处丰盈地显现。粉色的,引人神往的股沟之中,藏着一口清甜水润的蜜地。阮合摇晃着白嫩的臀,用湿润的,勃勃发烫的花唇尾端去贴着男人粗糙的裤链。金属和棉料摩擦过他赤裸敏感的嫩穴口,阮合咬住嘴唇,才能咽下那羞耻的淫叫声。
宋恒玉仿佛不忍似的,用手掌裹住了那一团漂亮干净,柔软细腻的湿花。他的手指轻轻抚着已经水淋淋的,淫液漫淌的小穴,中指缓缓搔了搔花间的细缝,阮合那压抑的淫叫即刻从唇间咿呀而出。他甜腻地轻喘着,是一枝花心深红的狐尾百合,斜躺在宋恒玉肩头,花蕊就正对着宋恒玉的欲望。
宋恒玉紧了紧阮合的腰。那已经压抑许久许久,被金属裤链和棉料阻隔在给予他至高幸福的欢场之外的肉棒,终于能从舒适的樊笼里挣脱出来,狰狞凶狠地顶起又粗又高的一截,清脆拍打在阮合的臀瓣上。
阮合只被这么轻轻拍了两下屁股,柔软而乏力的腰就惫懒下去,上身若不是被宋恒玉一把托住,险些就跌在湿漉漉的料理台上。宋恒玉颀长白皙的手指,从他不断舒展和蜷起的身上慢慢剥下那层白色的茧衣,阮合正觉得解脱之时,青年的肉棒从身后毫无预警地攻入,硬挺粗大的鸡巴cao开他软嫩嫣红的唇肉,一下cao干到前庭令他全身麻痹的褶皱里。
阮合呜咽一声,被宋恒玉直cao得啪啪作响,浑圆白嫩的两团胸乳狠狠跳动,宋恒玉松了松力,他扑颠的、白皙的奶子,一下一下击打在被宋恒玉切出细丝后的水豆腐上。雪白柔滑的圆乳陷进同样柔滑的白色物事之中,雪一样的细沫子随着宋恒玉狠狠插入、抽出又插入的节奏,在案台上雾霰一样飞散。
“不要、不要这样,恒玉,求你了——”阮合羞耻至极,拼命想用手撑起上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