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域回国,已经是两天后的夜里。
“陈伯,宁叔睡了吗?”
即使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觉,连夜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但从他整个人身上,也看不出多少疲态,除了眼底一抹淡淡的青。
陈伯从柜子里拿出拖鞋递给他换上,“没睡呢,还在书房,先生这几天睡得晚,吃的也少。”
李域点点头,换了鞋,却没有立即上楼,而是转身进了厨房。
李域的厨艺,是专门为了宋宁练出来的,只不过后来这一手干净利落的刀工,也会用在别的地方。
很快,几个菜就被他洗干净切好了,只是炒菜的时候闻了那油烟味,免不了有些犯恶心。
李域微微蹙起眉头,忍着胸口的翻涌。
都三个多月了,他的妊娠反应还是没有减轻,甚至有些越演越烈的趋势。
他忍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饭菜做好,就略带踉跄的快步走进了卫生间。
“呕”
李域弯着腰跪在地上,手捂在微微隆起的腹部,一阵阵的干呕着。
尽管吐得厉害,但其实这些天他也吃得很少,都吐不出什么。
等到直起身,眼前的事物有一瞬间变得模糊,小腹都微微刺痛。
用手背拂去额头细密的汗珠,他闭眼休息了一会儿,总算好些了,才拧开水龙头,捧起冰冷的水流拍在呕得泛红的眼角,简单的漱了下口。
“宁叔,我回来了。”
李域的脚步很轻,他打开房间里的灯,昏暗了好几天的屋子终于重见光明,宋宁几乎有些不太适应的眯了眯眼。
“听陈伯说,这几天您都没怎么吃饭?”
李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哑,却莫名有种性感的撩人,“忘了我走之前,您是怎么答应我的?嗯?”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宋宁有些生气,这人说的两天就回来,结果愣是拖了四天,还反倒怪起了他的不是?简直反了天了。
李域笑了,走过来,将手中的餐盘放在桌上,“我这是关心您。”
他扫了一眼,都是他平常爱吃的。
“尝尝,我新学的菜谱。”李域将一碗粥推到他桌前。
宋宁本就挑食,怀孕之后,嘴更是挑剔。刚开始的时候也孕吐过,但李域不厌其烦,变着法给他做吃的。
宋宁坐着没动,只是黑沉沉的眸子盯着他,后者笑着将勺子拿起来,“宁叔,您是在等我喂你吗?”
说着舀起一勺粥,送到宋宁的唇边,微微撬开他的唇齿。
宋宁望着他,脑中不知怎么忽然浮现一个词“食色性也”,轻轻张开唇。
温糯香甜的米粒几乎毫不费力就滑入食道,带着淡淡的药香,一股温暖舒适的感觉在胃部扩撒开来。
“我在里面加了些补身的药材,对您和孩子都好。”李域又将手搭在他的腹上,修长的手指沿着隆起的弧度轻轻揉了揉,正好碰上宋宁托腹的手。
李域的手带着一股暖意,温润细滑,宋宁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他又把手拿开。
接着,一件大衣披在了肩上,带着淡淡的凛冽气息,以及温热的体温。
李域微微从他身后靠近了,几乎贴在他耳畔问道,“手这么凉,怎么不多穿些衣服?”
宋宁心浮气躁,终于克制不住,视线转过去,瞥向身后的人。
柔和的灯光下,李域浓密而乌黑的头发被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金丝边的镜框架上那曲线完美的高挑鼻梁上,冰冷的镜片后,微微上挑的眉眼,十足的傲气凌人,又带着温柔缱绻让人留恋的错觉。
仿佛一与他对视,便跌入了他布下重重的深渊。
几乎是一瞬间,宋宁的下身就控制不住的湿了。
混帐东西!整天就知道勾引他!宋宁觉得自己已经忍无可忍,必须给他点教训!
“唔”
下一秒,李域就被他推倒在桌上。
李域从浴室出来,宋宁正坐在床边抽烟,脚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色的大皮箱,敞开的一角露出各种各样冰冷的道具,看着令人心惊肉跳。
但李域的表情仍是淡淡的,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脚步都没有半分迟疑,自然的朝对方走了过去。
不过他因紧张不安而微微攥紧的指缝,却是没有逃过宋宁的眼睛。
如果为了缓解他的恐惧,宋宁大可与他闲聊几句,问问家常,不过宋宁没有。
没那份善心是真,但倒也不是对人毫无兴趣,而是在对方去洗澡的短短十几分钟内,他早就已经看过了李域的身家资料。
十八岁,就读本地的重点高中,成绩挺好,家里做生意失败了,欠了一屁股债,他爸在他六岁那年就丢下老婆孩子跑了,他妈没什么文化,就靠自己的皮肉买卖维生,然而好赌成性,钱非但没还上多少,债还越滚越多,这些年全靠他打工赚钱。
宋宁并不可怜对方,或者说,他生来就不知道怜悯和同情为何物。卖都卖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