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落落一大片,叫了一声出云:“来扶我坐过去吧。”
出云忙上了前来,上了手扶稳她:“主子这是怎么了?定妃无恙了,太后也为难不着您,皇后那里连面儿都不敢露,以后自然也不会拿这件事来刁难您的……”
卫玉容却摇着头:“我了解万岁,知道他心里最矛盾的是什么。这件事,要不是昭妃所为还好,可要是昭妃做的——”她眼底的狠厉一闪而过,“昭妃是死不足惜,可是万岁心里大概一辈子也过不去这个坎儿,更何况,宫外还有徐家呢。才刚刚扳倒高家,哪里能这么急着跟徐家撕破脸。”
这是个两难的事情。
元邑自己心里那一关即便不提,那徐家又怎么算呢?
送进来一个庶女,莫名其妙的死了,大家不追究,不代表没人怀疑,只是徐明惠又紧接着被送进宫来,所以对于徐明芷的死,所有人都闭口不提了而已。
如今徐明惠这个嫡女也犯了事儿,一条戕害皇嗣,陷害贵妃的罪名扣下去,她就是不死,也一定会被废黜,甚至比当时的董善瑶还要不如。
董善瑶还有能够被正名的一天,可是徐明惠,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了。
徐家会怎么想?
大宴之上,徐立还站出来帮着推翻高氏一族,这一转头,他们家的人,就由妃为废了?
所谓唇亡齿寒,大抵如此。
元邑刚刚能够把朝政把持在自己的手里,实在不宜在此时节外生枝。
她知道徐立有本事,且能耐大了去,高太后这么多年都没能把徐家彻底的从朝堂拔掉,就是最好的证明。
连她们卫家还有母亲,都曾被高太后逼得抽身而退,然而徐立,却始终屹立不倒……
她不是对元邑没信心,只是凡事要循序渐进,不能太过于急切,这话就算是叫老祖宗来说,也定然是一样的。
所以,今天的事情,她倒更情愿是高太后做下的,又或者是高令仪,总之不能够是徐明惠。
要真的是徐明惠,这个场,元邑怎么来收?
……
再说元清一路缜着脸到了乾清宫外时,上了踏朵就一眼瞧见了李良。
李良像是在等她一样,这会儿瞧见了人,便疾步往这边来见了礼:“殿下来了,万岁在里头等着您。”
元清的眉头,因着他的这一句话,便更是蹙拢了起来。
元邑点名叫她到乾清宫来回话,果然是别有深意的吗?
她当下有些想退缩,可是人都已经来了,且元邑话都放了,早晚,都是要面对的。
元清定了定心神,强撑着姿态,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迈开腿往大殿内进了去。
元邑其实根本就没有在批阅奏本,他是一直在等着元清过来。
这会儿见元清进了殿中来,他神色复杂的望向她:“阿姊来了。”
元清没有见礼,也没有忙着坐下去,一仰头,对上他的目光:“定妃和孩子都没事,你叫我过来,是有话要问的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摊牌
元邑看着她,沉默了许久。
在他的记忆中,阿姊还是那个明媚且灿烂的人。
她永远是该向着光明的。
虽然在朝堂争斗之中,他知道阿姊早晚会存有自己的心思,可这并不影响她辅佐他。
就如同当年姑母和父皇那样。
只是如今看来……
他苦笑了一声,指了指殿下左侧的官帽椅:“阿姊坐吧。”
元清拧眉看了他一会儿,才提步坐过去,只是没有再开口,就那样静静地等着元邑的后话。
果然,没多久,元邑抿了抿唇:“阿姊觉得,今夜承乾宫中定妃出事,是太后所为吗?”
元清眉心一跳,心下却窒了窒。
她没有猜错,元邑的确是为了这件事情。
他会这样问出口,是心里面对她已经有所猜疑了吧。
萧燕华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会叫他特意把她叫到乾清宫来……
元清面色寒了寒:“庆妃请你出殿外,都跟你说了什么?”
元邑见她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呼吸一窒:“阿姊,是朕先问的你。”
元清一愣。
是了,她险些忘记了,今后的元邑,是个真正的皇帝了。
就如同当日她在乾清宫中与他对弈之时说过的那样——早晚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是很显然的,这个好起来里,并不包括她和徐明惠。
元清长出一口气:“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呢?横竖你下了旨意要彻查此事,高家如今也倒了,宫外没了依仗,太后是孤掌难鸣,你只管细细的查就是了……”
“阿姊。”元邑的语气微微咬重了几分,板着脸打断了她,“朕是在问你,你觉得此事,是太后所为吗?”
“你……”元清一咬牙,“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怀疑我?还是怀疑太后?”
元邑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