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罗晔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与康仪长公主不厌其烦的纠正不同,罗晔只觉得这声“祖父”听得他浑身舒泰,根本舍不得纠正外孙,虽说有些自欺欺人的成份在,但对于罗晔来说,他只有一个女儿,女儿生的孩子其实也跟孙子差不多了。
康仪长公主抱着外孙进来,便见到阿菀坐在炕上看信。
见到父母进来,阿菀忙下炕迎过来,给他们请安。
等丫鬟上了茶点后,皆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一家四口人。
康仪长公主抿了口茶,笑问道:“京城来信了?说了什么?”
罗晔也不由看得过去,对京城的局势极为关心。
自五月份时卫烜被传召回京,京城里便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让人目不瑕接。先是文德帝病重,卫烜被叫进宫里侍疾,一待便是整整一个月,直到文德帝驾崩前,瑞王、荣王及几位宗室郡王、内阁辅臣皆被传召进皇宫,连被禁闭东宫的太子也在卫烜的请求下,终于被宣召到太极殿。
那一晚,太极殿的灯光亮了整晚。
接着,文德帝驾崩,太子登基,新旧交替,又是一翻忙乱。因文德帝驾崩得太过突然,京城中局势有些不稳,幸亏有瑞王、荣王、卫烜等人联手压制,又有六皇子、七皇子带头跪拜太子,方才将八皇子、九皇子暗中掀起的混乱压下,并将二人派去守皇陵,之后又用了一个月,京城终于平稳下来。
只可惜,因京中局势不明朗,太子方才登基,卫烜现在却不能离京,而是被新帝授羽林军指挥使,暂时接管羽林军。
“京里没什么事情,大家都好,让我们不用担心。”阿菀将信中的大概内容和他们说了下,然后若有所思地道:“不过阿烜可能不回明水城了,或许明年天气暖和时,我们也要回京城了。”
听到这个消息,罗晔喜出望外,高兴得抚掌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长极年纪大了,也该回京城了,这明水城并非久留之地,对孩子以后的教育可不好。”
若非妻女都在这里,罗晔根本不想在明水城久待,他一介文弱书生,虽说初来时觉得这等边境之地处处让他感慨,但是住得久了,便发现很多不便之处。能支撑他留在这里的,还是妻女和疼爱的外孙都在的缘故,若是有比较,他自然是愿意回京的。
阿菀和康仪长公主忍不住抿嘴一笑。
这时,小长极却坐不住了,利索地爬到了罗晔的膝盖上,欢快地指着外头道:“祖父,玩~~”
罗晔笑呵呵地道:“外面冷,不好玩的,长极和外祖父在屋子里玩好不好?屋子里暖和。”
小长极却将头摇头飞快,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跳下了罗晔的膝盖,改抓着他的大手,扯着他要往门口走。
罗晔被那只抓着自己的软软的小手弄得心软不已,面上故作为难之色,慢吞吞地被外孙拉扯着,悄悄地将他带到隔壁的花厅去玩了。
见这祖孙二人出去后,阿菀和康仪长公主对视一眼,母女俩皆忍不住笑起来。
笑过后,康仪长公主也拿了信过来看,看完信后,她若有所思地道:“终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可以平静个几十年罢。”然后叹了口气,几十年后,她也不在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那时的事情已经不用她再操心了。
阿菀知道母亲为他们这辈人操了大半辈子的心,明白她的感慨,不由得像小时候那般依过去靠着她,笑道:“到时候娘和爹就好好地享受儿孙福便好,我和阿烜、长极都会孝顺你们的。”
康仪长公主笑而不语。
今儿得知京城来信时,她原本还想过来问问女儿,当初卫烜离开前,是不是作了什么安排,而他又在文德帝驾崩之前待在皇宫里的那段时间,扮演着什么角色,皇帝突然驾崩与他有什么关系?可是现下看女儿幸福的模样,却突然问不出口。
问清楚了又如何呢?知道卫烜做了什么又如何?人难得糊涂一回,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件好事。不管如何,只要卫烜现在是她女婿,对女儿好便成了。
康仪长公主很快便释然,转而和女儿说起了京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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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瑞王府。
天气阴阴沉沉的,刚从西郊大营回来的瑞王大步走进了家门,迎面见到一袭赭色锦衣、张扬如烈火的卫烜走过来时,不由得叫住了他。
“你要去哪里?”
卫烜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道:“随便走走。”
瑞王皱眉,说道:“现下正是多事之秋,你需得收敛的时候,可别犯了皇上的忌讳。”现下的皇上可不是兄长,而是变成了侄子,虽然瑞王心里惆怅,不过也收敛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行事没个顾忌。
卫烜嗤笑一声,“你放心,再过段日子,我便会将兵符上交给皇上,届时我要去哪里,他不会再干涉。”
瑞王听得愣了下,然后目光有些复杂,半晌方道:“你是不是想去明水城接寿安他们母子俩?再过些日子罢,现在新帝上位,京城里还不安生,他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