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赏赐过府,也会考虑到这一点。”
“阁老……”徐天章立时觉得眼窝一热,对着王殿明深礼下去,“多谢阁老。”
王殿明伸手扶他:“伯爷,陛下的话虽有奚落之意,可却是正经道理。世子和二公子若然都……伯爷和皇后娘娘能指望的,就只有世子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倘或世子妃不能一举得男——”
他拖长尾音却没再说下去。
徐天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眼色微变,抿唇不语,须臾又与众人告辞,方提步下台阶,快步离去了。
刘伦似乎想揪了孙符来理论,可王殿明扬声就打发了孙符先走。
待他走远时,刘伦才黑着脸赌气:“事情都是他惹出来的!”
“事情,都是武安伯自己惹出来的。”王殿明白过去一眼,“你如今是内阁的次辅了,还要我怎么教导你,提点你?你刚才想叫住陛下,难道在养心殿,也想同陛下理论一番吗?”
“我……”刘伦一时语塞,“我只是觉得,陛下对武安伯府的态度,未免太过令人寒心。”
“正因为如此,此事虽然武安伯一手挑起,我们也知道不该细查郑扬,却还是要替他促成此事。不然来日朝堂之中,武安伯府还有什么威信可言?皇后娘娘,又哪里还有母仪天下的威严。但是庆吉,目的达成了,就要懂得见好就收,一如我刚才劝武安伯的话是一样的。”
王殿明由着他搀扶,缓步下台阶,又一面说:“陛下今天一肚子火气,你再留住他,只能让武安伯更加的难堪,且看着吧,等回了后宫,还不知道要怎么磋磨皇后娘娘呢。”
“您是说……”刘伦倒吸口凉气,“陛下会以为,此事实则是皇后娘娘暗中授意吗?”
“不管是不是皇后授意,只要陛下有心以为如此,娘娘的这段日子,就会很难过。叫卫箴去调查郑扬……徐广明还伤了他手下的人,我就怕卫箴现如今,对武安伯府也是一肚子不满啊。”
刘伦扶着他,一时没了话,深思了许久,直到两个人自台阶下来,他才开口:“我陪您走一趟长公主府吧。”
王殿明才隐有笑意:“总算你今天还没叫愤怒冲昏头脑。”他拍开刘伦的手,“长公主府你就不要去了,先回去把旨意草拟出来,等我自公主府回来,估摸着伯府能送世子妃出城,再下这道旨。”
刘伦想了想,他二人在养心殿是一点面子没给皇帝留,这会儿出了宫,又结伴往公主府,传到皇帝耳朵里,只怕对皇后和武安伯府的不满就更甚。
于是他点头,一一应下来,便后话不提了。
第十七章:该与不该
第十七章:该与不该
王殿明往公主府去的时候,卫国公是正巧在府中的。
这位国公爷祖上是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的,后来太宗皇帝坐皇位,卫家也没少出力,从龙之功得算头一份,是以卫家在大明立朝的这百年间,出过两位皇后两位首辅,一门荣耀,叫人羡艳。
当年先帝在时,对襄元长公主可谓极尽恩宠之能事,一直到襄元及笄礼成,他放眼天下,为襄元择婿,左右挑拣,横竖不满意,到最后才定下了如今的这位卫国公。
公主府的正堂上,卫国公和襄元一左一右并肩坐于主位之上,见得王殿明入内而来时,卫国公稍稍起了起身,往外迎了两步。
王殿明虚受了,才又与他见平礼,又拱手要长揖下去拜见襄元。
襄元忙摆手止住他:“阁老在御前都能坐着回话,在我这里,更没有这样多的礼数了。”
王殿明笑着说不敢,只是要弯腰的动作果真停住,只是与她虚礼了一回,算不上十分周正的礼罢了。
卫国公一面叫他坐,一面又往官帽椅坐回去:“这时辰才散朝,阁老就往公主府来,有要紧的事?”
王殿明没应声,反倒噙着笑看襄元。
襄元也不是糊涂的人,叫他看了半天,想起卫箴回府来说的事,心头咯噔一声,面色微变:“徐天章上折子参了郑扬?”
王殿明长出口气:“殿下果然是知道这事的。”
看样子是果然了——襄元眯了眼:“那看来徐见真的腿果然保不住了,不然他不会急的没了章法,当殿……”
“不是他。”王殿明却截住她的话头,“不是武安伯参的郑扬,”他又略顿一顿,一字一顿,几乎是从齿缝中漏出的音,“左佥都御史孙符,当殿上折,参西厂提督太监郑扬利用职权之便,公报私仇。”
襄元一扭脸,同卫国公对视一回,眉头愈发蹙拢的厉害。
卫国公自然知晓这其中缘故,只是未曾料到,徐天章敢暗地里撺掇着御史上书……
御史上可谏天子,下可纠百官,本该立身以清正才对,可目下却伙同武安伯这样对付郑扬,尤其孙符其人,当年是陛下亲口赞过的。
“陛下怎么说?”卫国公沉声问他,“此事闹大了,恐怕牵扯到后宫,陛下应当不会理会孙符所奏。”
“可孙符毕竟是御史,国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