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你说是我gan的，就是我gan的吗？

    “还是要选一个吗？”阿璃望着天空，伸手抓起站在她身边的两个淙夏的手，“可是他们都是阿璃的哥哥啊！”

    都是阿璃的哥哥，阿璃怎么忍心让其中不管他们谁受苦呢？

    “阿璃，做错了事是不是该负责？”那声音没有直接回答阿璃的问题，反而先问起阿璃来。

    “是呀，青岚说过的，做错事就得认。”阿璃说得很是认真，令得淙夏颇有几分愧疚地低下了头。

    “既然如此，那淙夏自己错手将驮着这塔的灵兽打死，又自己答应了要负责，那是不是该履行自己的诺言才是？”

    “是这样的吗？哥哥？”阿璃歪着头，看向身边的淙夏，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内情？

    也是怪当年淙夏还小，又是个顽皮性子，那时候碧溪他们都不在了，没人约束他更是没了轻重，才会误将偷偷跑出来玩的灵兽给害死。

    那时候淙夏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后来没几天，这林中的草木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部枯萎，林子里到处弥漫着瘴气，没法力的那些小动物就算只是吸了一口瘴气都马上死掉，就算是有法力的妖兽，也扛不住两天。

    唯有淙夏还毫发无伤，那瘴气似乎伤不了他半分，那时候他还颇带着几分沾沾自喜，还以为这是因为自己是龙族才逃过了这一劫。

    谁知道当晚那声音的主人就找到了淙夏，直指是他害死了灵兽才会让这林子遭此劫难，害死了众多无辜野兽。

    淙夏自然不会相信这忽然冒出来的人，况且那人的样子看起来也不怎么可靠，便故作挑衅地说，“就算这林子毁了又与我何干？你说是我干的，就是我干的吗？”

    那人没有说话，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淙夏的耳朵上扯下了那灵兽的指甲，那是淙夏拿来当成战利品的纪念。

    就在那耳坠子被拿下的瞬间，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瘴气从淙夏的口鼻里一涌而入，淙夏顿时觉得全身上下都在烧，偏偏手触碰到身上却又冰凉得很，又冷又热令得他痛苦不堪。

    更让他痛苦的是不绝于耳的痛苦尖叫声，是那些无辜死在瘴气之下的野兽的声音，是他们不甘死去又不得不痛苦死去的声音。

    还有之前他杀死的那只灵兽的声音，“放过我！否则你会后悔莫及的！”

    然而那时候的淙夏并没有听到灵兽的声音，只当它是在吱哇乱叫，觉得稀奇得很，便将它从水中捞起来多看了几眼，哪里知道就是那几眼，让灵兽失去了水的庇护，不过一眨眼，便已没了气息。

    淙夏全然没有察觉，还有几分失望，原以为这长着尖牙利齿，还有四只爪子的鱼会跟寻常的鱼有不一样的地方，结果万万没想到，它甚至还比不上寻常的鱼，才拿出水不过片刻就死了。

    不过瞧着这鱼生得倒是挺肥美的，淙夏又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肚子一咕噜叫起来，他就忍不住将这奇奇怪怪的鱼给吃掉了。

    肉是吃掉了，那漂亮的，还闪着光泽的爪子倒是被淙夏留下了，想着挺好看的，若是做成了饰物送给大哥倒也是件美事，这样大哥还能少生点气。

    可没想到还没有等碧溪他们回来，林中就已经大乱，淙夏也只得暂时将那爪子留在了身边，结果这爪子竟然成了庇护他不受瘴气所染的法宝。

    而现在没了爪子，淙夏觉得越发难受了起来，明明张大了嘴用力喘气都不行，不一会的功夫他便已经倒在了地上，已经是进的气全无，出的气很少了。

    那人见着淙夏这模样便知道他是体内的瘴气十分深重，神仙难救，只剩下死路一条，这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他这般想着，转身就准备离开，他还要去找能驮起那座塔的灵兽，必须要在塔倒塌之前将灵兽找到，至于其间妖魔要是趁着塔倾斜时候逃出来，他也无能为力了。

    可他的脚还没迈出，便觉得有人拽住了他的衣衫，低头一看，竟然是淙夏。

    此时的淙夏已经是面色发紫，七窍流血，却还用尽了全力挤出了几个字，“你不能走，要，要救这林子。”

    “要救这林子？”怎么救？他的法力本就不强，若是救了这林子，哪里还有气力去捕捉灵兽，到时候怕是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于是他弯下腰，轻轻拨开了淙夏的手，“这片林子已经没救了，你能死在这林中，好歹也是为你自己造的孽负责了。”

    “救不了......”淙夏无力的手垂下，真的是他害死了这座林子吗？

    似乎是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淙夏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在林子里生活的一幕幕，跟大哥他们在一起打闹追逐的时光，被父亲母亲疼爱的时光，还有他自己在这林中自由奔跑的时光，然而这一切都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这已经枯萎，即将死掉的林子。

    “对不起啊......”这似乎是淙夏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见着淙夏的手已经落下，那人便知道淙夏已经死去了，他便转过身来，双手合十，似是在为淙夏祈祷，希望他来世不要再跟今生一般落得这般惨淡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