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恨不得踹他两脚,最后却什么也不说地调头往自己园中走去。夏风无奈笑着跟随。
一路走到她床前,她倒在床上,将小臂横在眼前,听着夏风明显有些迟疑的脚步靠近,才梦呓般喃喃:“夏风,我害怕……”
夏风听的一怔,蹙起眉头,想问她在怕什么,最终坐在床边,只轻又认真地说:“我在这里。”
翟羽僵了下,手臂阴影下的唇角却终是为了这四个字缓缓扬起。良久,她才放下手臂,却还是闭着眼睛,缓缓道:“那你要一直守在这里,直到我醒来。”
“嗯,我一直守在这里。”夏风的声音柔的一如此时从轩窗吹进来的微风,稍稍打了个旋,便已消失于无形。却留下让人安心的力量,携翟羽沉沉坠进夏日午后的好梦。
后来,翟羽回想起这个下午,认为自己的确是预感到有事将要发生,这才心情焦虑,连补眠也要夏风守护才敢入睡……可或许是百密一疏,她还是算漏了一处……也许该说是她终究没算到,居然有人能有这等本事和胆量,将她从翟珏造反后就守卫严实、密不透风的宫中劫出来。
是的,她醒来时手脚被缚,眼前漆黑,张口不能言,置身一辆正飞速奔驰的马车上。
她被人劫走,不知下场如何。
42被劫
是谁呢?谁劫走的她?谁能劫走她?
翟羽揣着满肚子的疑惑,将那日下午的事再三回忆——
那天,她睡的很沉,因此,只觉没多久就被夏风从床上唤起来。原来是敬帝醒了,柳医正找他过凌绝殿去共商敬帝病情。确保她醒过来后,夏风便跟着再三催促他的小太监一起走了,而她下床来,准备再去议政处召见两个大臣,可还没走出自己的院门,鼻端忽闻一阵异香。刚念着闭气,脚下一软,便已经人事不省。
那阵异香应该是迷药,可是谁施的,她当时毫无所觉,现在也想不出破绽来……即使是有人武功高强能将她一无所觉地迷倒,又是怎么弄出宫来的?
而至于……目的……
是看出她即将领兵,怕她势力过大,所以刻意破坏?还是想将她带到某处,干脆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
那做这事的人,怎么想,那个人也逃不脱干系。
而且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劫走她了。
马车行了许久,终于停下,有人上的马车来将她抱下去,步伐平稳地走了盏茶时分,将她放在了一张有些潮冷的床上,转而出去了。没过多久,又进来,扶着她坐起靠在床头。翟羽鼻尖嗅到饭菜的暖香,匙碗相碰的脆响后,随后便有什么温热的物体沾了沾她嘴唇,应该是肉片,翟羽没有如此人所愿张开嘴吃东西,而是扭头避过去。此人不依不饶地追逐,翟羽咬紧嘴唇,摆明了态度,终于听到瓷碗被放在桌上的声音,双颊却蓦地被人死死捏住,推的她后仰,然后将一杯温水闷闷灌入,翟羽挣扎无能,更险些呛到……
这杯水灌完,耳边响起一个中年女人略显尖刻的声音:“长孙殿下,我可没什么耐心,如果你不乖乖吃饭,那我便一杯杯给你灌水,长孙殿下在马车上颠了这么许久,再灌下这许多水,如果我不让你如厕,会不会很有意思?”
翟羽咬紧唇角,朝向这声音听上去完全陌生的女人,又怒又恨,呼吸沉重。HAíταńɡSHUщυ.VíP灬
见她表情愤慨,那中年女人轻蔑一笑,“如果皇长孙乖乖吃饭,我便解开绳子,还让你重见光明怎样?”
翟羽犹豫片刻,终是缓缓点了下头。
轻蔑笑意再次响起,手脚的束缚却与此同时被解了开来,翟羽将已经麻木冰凉的手沉沉抬起,自己将眼前的布条取了下来,一面适应眼前光线,一面慢慢给自己活血。
然后她看清了眼前的中年女人,微胖,却是一身紫色劲装;脸带凶相,表情轻蔑,手上把玩着一把匕首,刚才割断她手脚绳索想必便是用的它……
回想了下刚刚手脚绳索相继被割开中那短暂的间歇时间,翟羽知道眼前的女人必是个高手……她是被豢养的杀手?还是纯粹的江湖人士?听她的口气,并不怎么懂规矩,不像是被深宅高墙所束缚磨砺过……
不过,其实她不用多想多猜了吧,绑走她的应该非翟琛莫属。
可他居然也放心让这些人来接触她?就不怕她的真实性别因此暴露?
不过也是,太子如果死了,他如今想再争皇位,便必须是明争,不用再借她的身份隐藏半分……她的性别暴露了有什么关系?或许死了更好……
“既然解开你绳子了,饭便殿下自己吃吧?不过如果等会儿我进来给你送热水时这饭菜还没动过……我自有一套方法收拾你。”在她的怔愣中,那女人打了个哈欠打算转身便走,可翟羽却一下拽住她的衣角,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这哑药可不能给你解药,否则你真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我可不知道要怎么拒绝。”女人说完,冷笑一声,将衣角从她本就没多少力气的手里夺走,转身出门,听闻一阵锁链轻响,门外就再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