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切光忠总以为自己的眼睛是因为灵力紊乱而变成并不太帅气的红色,但他依旧保持着自己最温柔的模样,换了身蓝色的和服,烛台切光忠微微笑着看向审神者:“主公若是对光忠有什么隐瞒,相信那也是光忠不必知道的事情。”他顿了顿,仅仅向前了一步,依旧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我是您的刀剑,光忠无条件地相信着主公。”
烛台切光忠的话无比地动人,没有受到过审神者伤害的他大抵就是这样的,帅气而温柔,为他的持有者献上一颗最忠诚的心。审神者不愿去想象恢复记忆后的烛台切光忠会是什么样的,即使净化了暗堕,那些阴影依旧会盘旋在他的心头无法散去。
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只因为自己是他的拥有者,而无条件地献上忠诚。
审神者叹着气:“只因为我是审神者,就这样相信我吗?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会伤害到你吗?”
“主公若是这么说,那便肯定不会伤害光忠了,”微笑着的付丧神顿了顿,笑容也渐渐抿去了一些,“还是说曾经有人伤害过我吗?”
似乎真的猜到了重点,烛台切光忠只看到审神者的表情忽地难看起来,皱起眉头垂着一张芙蓉沾水的面庞,只让烛台切光忠心头一紧,连忙补救着自己的话:“看来光忠是睡得太多有些迷糊了,请千万不要把光忠的话放在心上,主公早些休息吧!”说罢,行了个礼,便急匆匆地往自己房间跑去了。
审神者倒是被这个反应惹得笑了笑,也便回到房间去歇息了。
之后的两三天内,烛台切光忠每日清晨都有去找桃花妖抑制暗堕,只是重度暗堕的严重,和安倍家灵力的特殊性,让桃花妖无论如何施法,都只能压抑,而做不到净化。而作为当事人的烛台切光忠虽然总是同审神者说着没事,不用着急等看似轻松的话语,但审神者却是能察觉得出他对自己过去愈发的迷茫,他偶尔会对着镜子里自己的红色双眼沉思着什么,甚至于会去试探性地问桃花妖关于自己身上邪气的问题。
审神者知道她必须得做些什么了,不管是放血还是什么。
在新一天的暗堕压制中,桃花妖被审神者拜托了施法让烛台切光忠昏睡过去的这件事。对于这个安倍晴明的后代,温柔而美丽的女性,桃花妖自然是要偏爱的,便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便快速地在看似平常的施法中掺杂了不起眼的法术,使得烛台切光忠原本的只是合眼,变为了真正地昏睡过去。
桃花妖快快地将在隔壁房间等候的审神者叫来:“你什么时候想让他醒的话告诉我一声,他不会记得的。”
审神者道了声谢,看着桃花妖轻快地离开了房间,还贴心地为她关上了门之后,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原本想过在付丧神清醒的时候做这些事的,但她觉得大概是不可行的,甚至会露出更多马脚,思前想后,便只能出此下策。
“光忠,希望等你暗堕净化恢复理智之后,能理解我的做法。”
这样轻轻地,近乎自言自语地说罢,审神者便拿过空的茶壶,并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匕首,她小臂内侧的伤口因为灵力运行修复的原因,几乎在受伤三天后就会恢复成无事发生的模样,但审神者轻车熟路,十分精准地将刀刃搭在那一片能流出最多的血,同时也不会伤得过深的皮肉上,稍稍深吸一口气,便要使力向下划去。
但她的动作并未成功,因为一直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攥着匕首的小臂。
——烛台切光忠。
在这间房里只有烛台切光忠,阻止她的也只会是烛台切光忠。
“主公,你在做什么?!”
审神者能感觉他正站在自己背后,大手有力而有些细微的颤抖,呼吸沉重心跳紊乱,语气是斥责与怒气。
烛台切光忠怎么会醒?他醒了多久?是否听到了刚刚她自言自语的话?
审神者无措起来,匕首有些握不稳地从手中滑落,却恰恰好划开了一道浅浅的伤口,血液便渐渐便从那渗了出来。
烛台切光忠也顾不得质问审神者了,连忙让审神者坐下要查看她的伤口。
然而比起伤口的深浅或是长短,烛台切光忠无法自控地被那渗出的鲜血夺走了注意力,他只抓着审神者的手臂,却又忍不住越靠越近,原本只是普通的血液,在他鼻尖似乎缠绕着诱人的甜香,在他喉间勾引出无尽的干渴,他仿佛想要狠狠撕开这道伤口,尽情地享用着无限美味的血液和骨肉。
“光……光忠?”审神者的声音稍稍唤醒了他的意识,他连忙屏住呼吸,将审神者的手推开了许多:
“抱歉主公,我去找其他人来。”说罢,似乎真真无法再克制一样,二话不说便要站起身去拔腿抛开。
但审神者一把拉住了他,她的声音便如同这看不见却依旧闻得着的血液一样,甜美而无限迷人:“没关系的光忠,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
烛台切光忠回过头来,他紧皱着眉头,眼里的红色愈发得鲜艳起来,他额头隐隐露出青筋,一副无法再过多忍耐的模样:“主公,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