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遮挡了她视野中全部光线的男人,“干嘛?”
“你还没回答我,你还好吗?”
宮欣失笑:“至少我这次没有喝醉了啊。”
汪汕挑眉:“你想喝醉的话我可以陪你啊。”
七月中旬的那场性爱虽然不在宫欣计划内,后来也吊了汪汕一两个礼拜,可现在宫欣想起汪汕在她体内的冲撞,小腹都会泛酸。
她自然是喜欢和会做爱的男人做爱的。
“不行,我要陪白羽睡觉的,你今晚回自己房间。”她弯腰想从汪汕腋下钻过,被男人挡住了逃跑路线。
“你至少给点甜头给我吧,我好可怜的。”汪汕回来后洗过澡,刘海搭在额头上微微遮住了些许浓眉,脸部线条柔和了不少,隐隐透着些大忠犬的意味。
啧,什么忠犬啊,就一老狐狸。
宫欣闭上眼嘟起了嘴,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来吧来吧。
可等了几秒都没等到汪汕吻她,正要睁开眼看看这老狐狸又想做什么时,就被一双臂弯圈在温烫的怀抱里。
她嗅着男人几年来都没换过的味道,松软了几分,额头在汪汕肩膀处蹭了几下。
“你想喝醉我可以陪你,你不想喝醉我也可以陪你,懂吗?”
“……嗯,知道啦。”
和一次比一次更容易平复心情的宫欣不同,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给季星阑带来巨大的震撼,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宫欣说过的话。
首先,奶奶说的“孙媳妇”应该是指杨笑笑。
之前一两年奶奶一直会或明示或暗示地问他是不是和杨笑笑有在交往,他每一次都否认,可奶奶一直不怎么相信他,还总说自己已经当杨笑笑是孙媳妇了。
直到这一年多他不怎么留在香港,这个情况才缓解了一些。
其次,宫欣说被他拉黑了,这点他是真不明白是怎么个回事。
季星阑按开手机,复制了宫欣的手机号码,在微信里试着搜索。
宫欣的微信跳出来时,他心脏颤了颤,宫欣微信头像是笑得像朵太阳花的宫白羽,是和他小时候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小孩。
他赶紧将小男孩的相片保存下来。
……等等,头像是白羽?……
嘭——嘭嘭——嘭嘭嘭——
季星阑瞬间心跳加速,仿佛一直局促闷热的夜里起了阵风,吹走了一些看不清听不明的黑雾,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尽管这个想法使他不寒而栗。
他切换了旧的私人账号,这个号里面只保存了“宫欣”的微信号。
而这个“宫欣”,和刚刚他搜到的宫欣,头像不一样,昵称也不一样。
阴暗处的藤蔓开始长出了噬人的尖刺,蠕动着从脚底攀附而上,一圈又一圈将他困在其中,嗜血花刺似是闻到了大动脉的甜美,猛地扎进人最脆弱穴位,毫不留情地往血液深处钻窜。
季星阑哪哪都疼,疼得他觉得止痛药的药效怎么消散得这么快。
他蓦然抬头望向天空,刚刚还被遮得不见踪影的月亮,现在竟如影随形。
*
“笑笑啊,刚刚星阑打来说他今晚会回家,你看你是回家呢,还是跟我这老太婆一起挤一张床呢?”
杨笑笑正看着电视,听到奶奶的问话愣了一下,怎么季星阑突然回来了?
“那我回家好啦奶奶。”
“你看,你嫌弃我对不对?”
“哪里是,我怕我睡相难看,弄到你也睡不好就糟糕了。”
杨笑笑的笑容温柔婉约无懈可击。
是的,我就是嫌弃你,你身上的膏药味多重你自己不知道吗?
杨笑笑的内心恶毒蛮横自相矛盾。
她不太愉悦,前几天她姨妈期没办法自慰,本来想说今晚能在季星阑床上好好抚慰一下自己,结果遇上季星阑回家了。
算了,能和星阑见上一面也好。
季星阑回到家时,在门口站了近五分钟才推门而进。
客厅里的杨笑笑刚好拿起遥控换了个台,听到开门声后站了起身,笑容满面:“星阑你回来啦!”
季星阑没有应她,换好拖鞋时电视里正好切到了个公益广告,“……骗徒的手法层出不穷……”
“星阑,你饿不饿,我煮个面给你吃啊。”奶奶走出房间,说着TVB经典台词。
“不用了,奶奶你先休息吧,我有点事要跟笑笑谈。”
奶奶睁大眼看他,笑道:“好好好!你们聊!我先进房间!”
厨房里流理台上的养生壶里温着罗汉果茶,沉在壶底的果肉偶尔无法保持平衡地翻了个侧身,几颗气泡随之冒出红棕色水面,破碎后又归于平静。
杯子即将斟满时,季星阑听到身后有人走进了厨房。
“星阑,有什么事情啊?”
杨笑笑也是有些意外,季星阑很少会主动有事情跟她聊,一般都是她主动一些。
甘甜的茶水浸润了沙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