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可怕的安静,她没有来。
他拖着疲倦寒冷的身体躺到床上,盖好被子,从枕下小心翼翼地拿出他偷偷藏起来的珍珠耳钉,放在唇边吻了吻,然后用双手扣在胸前——(PO-18.)那里有她名字。
白希遥。
她将她的名字,刺在了他的胸口。
——(PO-18.)“清显哥哥,你看,你这里刻了我的名字。你的人你的心,就都是我的了。”
是的,何清显早就是白希遥的了。
可她却不要他了。
视线在一点一点变模糊,躺在血泊中的男人痴痴地看着那片白色的天花板许久,慢慢闭上双眼,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PO-18.)
这几天有事,连续通宵几天人也废了,脑细胞死了大半,所以比较短小。
鸟衔情刃苟且偷生
苟且偷生
在何清显离开的那几年,白希遥经常会问自己,为什么偏偏就爱上了何清显呢?
怎么想也想不到理由。
她过去的那些年多自由,多快活啊,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身边的人全都宠着她,真是无忧无虑,然而自从爱上了何清显,她的烦恼就数不尽了。
可她不爱何清显,那要爱谁呢?
似乎是无人可爱了。
那如果她不爱何清显了会怎么样呢?她会放了他吗?
她不知道。
当她从武永平那里得知何清显自杀的消息时,她的心脏连同她整个人都是痛的,痛到生出了一股解脱的快意——(PO-18.)(PO-18.)好了,她的烦恼之源终于终结了。
可何清显并没有死,武永平又将他从鬼门关拉回了这个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
他面色苍白,胸腔几乎没有起伏地昏睡着,左手腕的伤口被缝合包扎好,右手背上插入了滞留针,为他提供维持生命的营养。
武永平揉了揉僵硬的脸,疲倦地拿起药箱看也不看白希遥一眼径自往外走。
白希遥守在何清显床边,歪着头看他紧闭的双眼,轻声叫他:“清显哥哥?”
明明是昏迷状态的人,却慢慢皱起了眉头,干裂的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
她看了他许久,肩膀一点一点塌下来,最后叹口气对他说,“清显哥哥,我们和好吧。”
这道忧愁又天真声音顿了顿,她俯身低头在何清显包扎着纱布的手腕上亲了亲,无辜道:“我决定原谅你了,以后我们都好好在一起,好吗?”
武永平的身子半掩在门口,听到这句话即便是那张面瘫脸也忍不住有了表情,他眼神嘲讽地扫过对面的那两道人影,随即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白希遥守了何清显一天,去楼上用了晚餐回来,推门而进的同时,她看到床上有一道人影缓慢地坐了起来,正转过头看向她。
他身后是一盏昏黄的台灯,隐约将他的侧脸照亮——(PO-18.)(PO-18.)他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好像根本不认得她。
白希遥怔了怔,下意识地打开壁灯,室内光线突然亮起,何清显仿佛是很久没有接触过这么刺眼的光亮,有些痛苦地抬手挡住眼睛,嘶哑道:“关掉吧,眼睛痛。”
白希遥依言关灯,然后缓步走上前,在他面前站定,试探地叫他:“清显哥哥?”
他的眉眼半掩在黑暗中,漆黑得近乎诡异,脸颊和嘴唇没有血色,苍白得不像活人,好像在冷水里浸泡过,琥珀色的眼睛带着一点黯淡的哀伤,像是西沉的落日,是黑暗前最后的献祭。
他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长长久久地看着她,突然说:“希遥,可以来抱抱我吗?”
他已经很久没和人说过话了也没和人亲近过了,几乎要忘记和人交谈,与人拥抱是什么感受,地下室是恒温的,可他总是觉得浑身都冷透了,四处都朝他吹来冷风,不论盖多少被子都无事于补——(PO-18.)(PO-18.)只有她的体温可以暖和他。
白希遥张开手臂温柔地抱住他,将他的头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他表情麻木,慢慢靠在她颈窝。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是很鲜活的生命独有的味道,闻着这个味道他都想象到外面的空气有多新鲜,花草树木有多干净——(PO-18.)(PO-18.)真令人怀念。
“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他问。
“晚上。”
“有星星吗?”
“没有,这几天一直阴天。”
“哦。”
拥抱的人影淹没在黑暗里,万籁俱寂,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和澎湃的过往。
‘“清显。清显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