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州。
太守府内。
吕丹扶正坐在书案后写信,肃州暴乱突起,情况紧急,他走时并没有告知妹妹,不止因为时间不够,更多是怕拓跋溟楠因此发现妹妹的藏身之处。
拓跋皇室中人多患有风疾,他的母妃,大长公主,也是因风疾而亡,周平帝近一年来身体每况愈下,太医诊断似是风疾病状,虽对这一消息严防死守,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子们蠢蠢欲动,俨然进入夺嫡阶段。
太子素来纯厚,如无意外,皇位传给他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太子却从小病弱,这才给了一众皇子可乘之机,尤以拓跋溟楠最甚。
放下笔,他将刚刚写好的信撕毁,丢入火盆里,信还是不送的好,万一被拓跋溟楠找到妹妹,后果不堪设想。
肃州这场暴乱起得蹊跷,让他不由得想起前不久的东海郡叛乱,皆是事起之前毫无征兆,规模不大,但地方驻军却无力镇压,要向朝廷申请支援,夸大其词,其实事态并没有那样严重,似乎只是为了拖住谁,而施展更大的阴谋......
最令他心生疑窦的是,两地官员都与拓跋溟楠有关,东海郡的郡守是其心腹夏侯恩的叔父,经他调查,肃州的州刺史亦曾受恩于拓跋溟楠。
一切线索都指向拓跋溟楠,他究竟为什么要支开他?为了对太子不利?尽管他人不在汴京,太子府也被守卫的铁桶一般,拓跋溟楠想对太子下毒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到底想做什么?
难不成......
他瞳孔猛地一缩。
是卿卿!
“咚咚咚”,他脑海中刚浮现起这个可能,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谁?”他高声问道,“进来。”
门被人打开,是浑身带血狼狈的祁英。
他瞬间从椅子上站起身,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世子爷,属下无能,小姐她......”
*****************************m.xyushuwu①0.cǒм*******************************
这几日天气转凉,今天倒是意外的好天气,日头高照,阳光灿烂。
周宁从外地回到家,就听见府中人人在讨论他母亲收了个义女,叫什么瑞。
他一头雾水,转而想起母亲那活菩萨似的性子,又觉得没什么令人奇怪的。
无奈地摇摇头,他想着去问个究竟便是。
路过小花园,隐隐约约见到一个宝蓝色的身影,那身影隐匿在花丛中,自透出一股绰约风姿。
他不自觉抬起脚向那抹身影走去,越来越近。
当他惊醒,已经走到佳人身后。
“你是谁?”旁边站着的一个小丫鬟问道,另外叁个小丫鬟齐齐看向他。
那身影也被惊动,正在弯腰赏花的身体缓缓站直,回过头。
周宁一刹那觉得自己恍若梦中,佳人白皙到发亮的脸庞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五官却如此浓墨重彩,长宽的梨形眼眸他从没见任何一个女子长过,眼睫长密,静静落在水润的眸子上,像两只正在休憩的蝴蝶,鼻子小巧挺拔,又不失圆润可爱,嘴唇不是时下女子追求的薄唇,反而饱满微厚,万分性感。
这是一个明艳到光芒四射的女子,看到她的那一刻,周宁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被照亮了,他怔愣地盯着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失礼,他只听到自己心跳紊乱的声音。
“你这人好生无礼!怎地一直盯着我家小姐看?”落花大骂道。
周宁回过神,慌乱地作揖,解释道:“失礼失礼,小姐莫怪,我是府上的长子周宁,不知小姐何人?”
吕黛卿听过王氏说她有两子一女,长子去外地做生意还没回来,次子是个顽劣的,成天出去玩儿见不着人影,两人她都还未曾见面,今日一见。这周宁模样还算俊朗,穿着藏青色锦袍,头上戴支玉簪,看起来十分稳重。
“公子好,我是芳蕤。”她低身行礼回道。
周宁恍然大悟,“你就是母亲收的那个义女!”没想到竟如此美若天仙,国色天香,周宁想,怕是再找不出比她还要绝色的女子了。
吕黛卿微笑点头,“正是。”
“芳蕤妹妹,芳蕤妹妹......”清脆动听的声音从几人身旁的花丛中传来,然后是沙沙凌乱的脚步声。
花丛被拨开,一名着粉色衣裙的少女露出脸来,满是温柔神色,长得很是清秀,与王氏有五六分相像,正是王氏的独女周潇潇,她身后跟着的绿衣少女倒是相貌平平,毫不打眼,是府上的庶女,名叫周依依。
“潇潇姐,我在这。”吕黛卿连忙回答。
周潇潇这才看到周宁在旁边,愣了愣,惊讶道:“大哥,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周宁摇头,有些沮丧地道:“交易地点临时改为肃州,偏偏肃州最近暴乱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