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枝桃花被慧兰插在珐琅瓷瓶里,灌上了水,放在对着竹林的窗台上。
春英过来替她收拾房间的时候,就说:“太太这几枝花开得可真好看!”
慧兰笑了笑, “ 沐浴着春光长出来的,能不好看吗。”
黄昏的时候,她去后山散步,这次是沿着那条蜿蜒的小溪往上走的,溪水绕着竹林流,水是翡翠绿的,平缓的时候显得很沉静,一遇到坝口,就哗啦啦的了,水铃铛不住地晃,一副激动的模样。
她向看看这溪水的源头是什么模样,逆着水流而上,走着走着,听见了上游一阵轻轻的泼水声,应该是有什么人在洗东西。
拐角的竹叶遮蔽了那人的身影,隐隐约约看得出是一身的确良的衣裳,她继续走,忽然那人站起身来,露出了他的脸——原来是谢晖!
“我上午还在找你呢!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他脸上的汗顺着鬓角流下来,因为过于热,胸前的衫子解开了,棕褐色的乳尖很显眼地立在健硕的胸肌上,汗水避开两侧耸起的肌肉,汇集到正中,流入腹股沟,洇湿了一大块裤子。
慧兰盯着颜色变深的布料,不禁想入非非。
谢晖无视慧兰火热的视线,他打着赤脚,踩在鹅卵石上洗干净脚脖子上的泥水,上了岸,“太太找我为了什么事?”
他走上岸,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慧兰抬脚跟上去,“春耕要开始了,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统计各家今年种多少地。”
男人这时停住了脚步,转身仔细地打量慧兰,她今天穿了一身明艳却不俗气的高领旗袍,扣子扣得严丝合缝,紧紧裹住胸前那一大团,明明已经够显眼了,她还别了一个珍珠胸针在上头,生怕别人忽略了她的那一团似的。
谢晖的眼神暗了暗,突然之间,他腰间那里,就在他背部底端,腾地生出一条火舌在轻抚,他在心里呻吟起来。
他发现慧兰脸上带着期待的神情,她的嘴唇看上去很柔软,是带着水光的艳色,一双眼睛很沉静端庄地看着他,可他却读出了邀请的意味,性欲在她身上体现得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
可正是这种期待让他害怕。
这让他想起曾经失败的爱情,现在的他,对任何亲密关系都怀着莫大的恐惧,孤寂使他感到安心。
他希望慧兰快点走开,最好离得远远的。
毕竟她是大宅子里的富人,他是林子里的下人。
面前有一眼泉水,当地人搭起了一个棚子遮住山上飘下的落叶和灰尘,一个长柄竹筒挂在棚子上,供来往路人饮水。
谢晖舀起一筒泉水,仰头,好看的喉结随着喝水的动作一突一突。
慧兰看得发热,她自然地拿过谢晖手里的竹筒,就着他没饮完的泉水,将唇覆上了被人抿过的位置,喝完舌尖轻轻扫过嘴角,勾起流出来的水。
“好甜。”她说。
冷冷的声音响起,“春耕的事,太太还是找其他人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慧兰局促地看向他,男人紧绷着面孔,他像站军姿那样立着,背脊笔直,她说:“你不是也要种田吗?这个薪水很高的。”
“守林的薪水加上退伍抚恤金已经足够我生活了,饿不死。”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我找其他人吧,不过我担心别人的活没你好。”
这话似乎带着双关的意味,谢晖嗤笑一声,没有理会她。
慧兰又走近了几步,但两人之间仍保持着正常的距离,“你知道这溪水的源头在哪吗?”
“洞村。沿着上去就是了。”
“我不认得路。”
“这很简单,完全不会走错。”
“你陪我去。”
她以一种无理取闹的语气命令着,但这个方式的效果却不错,现在谢晖正走在她前面带路,慧兰用余光偷偷瞧着他那窄翘紧实的屁股,眼神仿佛要扒光了那层布料似的。
在他面前自己好像总是很饥渴。
要不然直接上了他吧?
但理智拉住了这个想法,她所受的教育绝不容许她成为一个不管不顾的女人。
“太太,到了。”
眼前是一撂长长的小石阶,大约两百来块,堤岸像城墙垛子那样高,上面是溪水的源头——洞村水库。
慧兰今天穿的是带着点小跟的皮鞋,踩石阶的时候,蛩音清脆,噔噔蹬,听上去机灵可爱。
她自己听到了很高兴,干脆小跑起来,跑到了谢晖前面,风从她旗袍下摆吹过,大腿感到一阵舒畅的凉意。
谢晖在她下面定住了,他想喊却发不出声。
那裙子的开叉很高,被风一吹,下摆扬起来,在风中翻折着,露出反面银色波纹的里布。
然而闪着银光的裙子不是最好看的,是裙子里头的风光。
她的大腿若隐若现,笔直白嫩,还带着细腻的光泽,他感到口干舌燥,将目光向上移开,那包裹完美的屁股又在他眼前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