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狐这一声问话,仿佛激出李瑶所有心力,她既爬且行地想近到榻前。还未挪出几步,怀中就扑进一只小狐,蹭着她的颈子娇喊着:“李瑶……”
一声声柔情蜜意的呼唤,使得李瑶紧紧搂住怀中狐,凤眸看向也近到跟前的小小狐,狂烈的欣喜几要冲破穴口。
小崽见母亲跑了,下意识就跟在牠屁股后面。晶亮的黑眸疑惑地看着她俩,似乎在揣度母亲与她的关系。
两双黑眸对视。李瑶张了张嘴,却是激动得说不出什么话来。
嫣儿终是顺利诞下她俩的崽儿了,腹部已恢复平坦。她看不到光团内的牠是如何产子,但眼见小小狐果真与小狐躯体差不多大,牠必是遭了难以想象的苦难。
不仅如此,小狐生崽已是这般艰难,在牠榻前同时还有那么多精怪凶神恶煞地要将牠俩吞噬……若不是金光守护,她便再见不到牠俩。
她纵是天家女,手握皇权又如何,在精怪面前毫无惮慑之力,护不住自己的妻儿……
李瑶一想到方才的凶险,痛恶自己无能,潸然泪下,“嫣儿,你受苦了。”
凝嫣不知李瑶怎么就从狂喜突然转作悲痛,见她哭得不能自已,不免被触动心绪,跟着掉泪。
人说的心意相通,大抵便是如此罢。两颗心彼此牵绊,唇齿相依,彼哀则己哀,彼欢亦己欢。
小小狐茫然不已。这一人一狐是在哭个啥劲儿?
但见母亲落泪,牠本能地凑上前,舔舐母亲面颊上的泪水,安慰牠别哭。
习惯了与李瑶独处,恰你侬我侬之时,身旁骤然多出一只狐,凝嫣最是不自在。脸上被舔得痒了,牠抬爪推开那颗小小脑袋,嫌弃道:“一边去。”
小小狐纯属无心之失造出来的。看在牠也是李瑶崽儿的份上,凝嫣已敛了脾气,没一爪将牠拍飞。
小小狐满头疑问,“???”舔舐是狐兽间的亲昵之举,母亲为何不要牠舔?
李瑶见俩狐一个y要凑上去舔,一个死命推拒,一家三口安好的在一起,哪还有什么愁思,笑呵呵的摸了摸小狐脑袋。
这崽儿该是继承了李瑶不要脸的精髓,不让舔脸就要舔颈,不让舔颈又转舔背。
凝嫣推来推去数回,崽子仍要粘上来,便恼了,转身一口咬住牠的后颈。软骨被狐嘴咬住,小小狐可怜巴巴地垂软着躯体。
李瑶见过母猫也是这般叼着猫崽走动的,便不制止。只见小狐叼着小崽,一溜烟跑出屋子,才松口放下牠,吼道:“不许进来!”
小小狐莫名被母亲如此嫌弃,委屈地扒了扒耳朵,垂下脑袋,喉间发出咕咕地呜咽,时不时偷偷觑向母狐,盼牠别将牠丢弃。
崽儿瑟抖着小小狐躯,微微抬出前足又迅速缩回,想靠近母亲却不敢,可怜见的。
那是嫣儿的孩儿,亦是她的孩儿,更是她俩结合的孩儿,李瑶如何会不心疼。她起身,稳了稳有些僵软的步伐,到门前抱起小狐,又上前再抱起小小狐。
小小狐见母亲在李瑶怀中很是安分,也跟着不抵抗她的搂抱。
她身上的气味很是熟悉,声音也很熟悉,是牠在母亲肚子里时就对她熟悉的。牠隐约觉得,这人就是不停戳牠脑袋的人,有着说不出的亲近感。
想着,牠抬首,只能看到那人的下颌,问道:“你是谁?”
俩狐抱着还是有些沉的。李瑶抱着牠俩才走到榻前,刚要放上榻,忽然被崽儿问起,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说是母亲吧,牠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说是父亲吧,她又不是男子,更不是公狐。
她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使得凝嫣嗤笑出声。这崽儿竟有难倒李瑶的时候。
李瑶将俩狐安放好,沉思半晌,才道:“我叫李瑶,是你娘亲。”
娘亲与母亲,不是同一个意思?牠怎会有两个阿娘?
小小狐理解不来,转头愣愣地看向母亲。
母狐慵懒地趴卧着。牠也不懂人的称谓,这二者有何区别,但与李瑶处惯了,深知她心意,便顺着解释道:“她该算是你父亲,但又不是男子。你唤她娘亲就是。”
小小狐听罢,仍是一知半解,倒也不再问。反正母亲说甚便是甚,只要牠别不要牠就好。
牠该唤她娘亲,那她该唤牠什么?李瑶这才想起,自己还未给崽子起名,索性择来辞典,想着提出几个让嫣儿选。
刚翻开书页,李瑶又责怪起自己来,她还不知道崽儿是雌是雄,怎好取字。转头看向凝嫣,期盼的问道:“崽儿可是女娃?”
凝嫣尚未回话,小小狐听到她问起自己来,忙慎重地道:“是,我是母的!”
说着,牠欢快地在榻上奔来跑去。牠和母亲一样,是母狐!
这崽儿在肚子里时就不怎么安生,出来了更是活泼好动。凝嫣抬眸,唤了一声,要牠坐下,别吵着娘亲。
崽子见母亲理牠了,便满足了,乖乖俯在母狐身边,狐嘴拱进母亲的爪下求抚摸。
说牠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