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梁宵在朦胧睡意里睁开眼。天还没大亮,熹微的晨光勉强透过窗帘,屋里还是暗幽幽的。他的先生已经穿戴整齐,就在这昏暗的光里俯下身来吻他的额头,“醒了?”
梁宵的心怦怦地跳,坐直身子向alpha道早安。先生向他勾勾手,示意他靠近,从地毯上捡起昨晚没给他戴上的项圈。
梁宵会意地挪到床沿低下头去,让alpha将项圈环上脖子,扣上了后颈的锁。
然后听到他的先生说,“乖乖在家等我。”
顾冕有个早餐会——贵族们闲得无聊捣鼓出来的无趣活动。
刚进餐厅就看见方泓贼溜溜地朝他招手。
两人一起向角落的餐桌走,方泓拿肩膀顶他一下,促狭地笑,“我以为你今儿来不成了。”
“我顾冕是爽约的人吗?”
“你别跟我装,全世界都知道你买了个A级omega”,方泓乜他一眼,“才刚成年,你也舍得下床?”
“没上,胆儿太小了,怕我。”
方泓发现新大陆似的把脸一扭,“你没碰他?顾冕,你是不是不行?”
“我行不行你来试试?”
“双A恋刺激啊,你要在下边儿也不是不行。”
顾冕懒得理他,“滚滚滚,老子不搞强迫。”
方泓当然知道顾冕是说不想强迫那个小omega,嘴上偏要往歪了说,“没事小顾,方哥不强迫你,你不行没事儿,我行就行。”
顾冕把脸一沉,斜着眼看他,“迟早阉了你。”
方泓缩缩脖子又笑起来,“那你把人留家里不怕跑了?”
“跑不了,他项圈上有定位,指纹锁他解不开。”顾冕没说他怕小孩想跑,走的时候把大门都反锁了。
顾冕跟方泓这样的一类人,生在贵族家庭,不是长子,父母也健在,庞大的家族产业自有老一辈和兄长们去费心。他们名下各自挂着公司,倒也不必时时去公司盯着。
顾冕对权力没那么大兴趣,什么家族内斗财产争夺都嫌费事,最爱跟他大哥边嗑瓜子边聊哪家兄弟又互相暗算,笑完别家俩人拍拍裤腿,一个继续对着文件挠头,一个出门潇洒快活。
今天早餐会逼得顾冕起了个大早,又不想去公司,扯了方泓去公园里坐着看别人谈恋爱。
方泓说你真是闲出病了,家里有个omega等着你赶紧滚回家算了。
顾冕说你懂个屁,我这叫欲擒故纵。
坐到中午方泓实在不耐烦,打了一圈电话组了个局说都给老子出来,顾冕闲疯了。
梁宵也闲。
不论是出于曾经的教养还是作为宠物的自觉,梁宵都没在房子里随意走动。没有手机,屋里也没书可看,他只能窝在被子里发呆。
梁宵靠在床头捏着一管营养膏慢慢舔,边舔边想着驯养基地心有余悸。驯养员从没折磨过他,也许是为了让他保持一张白纸的状态交到主人手中,一切实质性的训练梁宵都不被要求参与。
但不用参与不代表不用见到,梁宵在这三个月里见了很多。基地里B级和C级宠物们日子并不好过,花样繁多的性爱训练教他们如何取悦alpha,各式器具施刑一样地用在身上教他们忍耐疼痛。
梁宵被他的驯养员牵在一旁看得面红耳赤又心惊胆战,驯养员说要听话,如果你的主人不喜欢你,洗了标记送回来,这些你就都得学。
梁宵捏着营养膏跟自己说要听话。
顾冕直到天快黑了才到家。
打开房间门就看见小孩站在门口等他,小小声说“先生,您回来了。”
顾冕抚上梁宵后颈给他摘了项圈,把头埋在omega颈窝深深吸了满鼻腔的青杏味儿,心里的小猫就伸着爪子挠啊挠。
顾冕心说去他妈的欲擒故纵,在小孩后颈上捻了一把。
声音低哑,“去洗个澡。”
梁宵就乖乖钻进浴室把自己洗干净,裹上浴袍打开浴室门却站住了——他没敢随便用挂在墙上的毛巾,头发还在滴水,怕出去打湿了地毯。
顾冕看着头发湿湿嘴唇润润的小孩,心里叫了声小祖宗,又将人推回浴室细细地擦头发,擦完取了吹风慢慢地吹。
梁宵发现先生特别喜欢摸他头发。他盯着镜子里的先生看得出神,alpha修长的手指插进他发间顺着,微低着头没什么表情,但梁宵硬是咂摸出了一丝温情。
梁宵一整天没出屋门,又刚洗过澡,嗓子干得快粘在一起了,他问alpha:“先生,我可以喝水吗?”
顾冕一顿,哭笑不得地把身前的傻小孩转个向:“当然可以,白天没喝吗?”
傻小孩很诚实,“没有允许不能在房子里乱走。”
顾冕更诧异,“你连屋门都没出?”
小孩点点头。
顾冕惊得啥也顾不上了,脱口问道:“你不想跑吗?不想回家么?”
小孩睫毛垂了一下,清冷冷的声音听得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