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明帝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浑身的战栗,他转头看向萧桓,语气中带着莫名的狂热和莫名:“真人,此子既然是龙脉托身,有五爪金龙守护,莫非他便是大周命中注定的下一任帝王吗?”
“次子身负龙气,若他未来为帝,必定能带着大周走向更明朗更广阔的未来吧?若朕立他为太子,教授他帝王之术,扶持他为下任皇子,不知大周国运可否有转圜的余地?”
周明帝最后的问题十分委婉,拐着弯问如果他立这身负龙气的童子为帝,大周命定的五百年运道能不能有所延长。
周明帝未生杀机恶意,反而只想着大周天下,这点倒是让萧桓有些刮目相看,但即使如此,他还是非常冷酷无情地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他漠然道:“你想岔了,我说他乃龙脉托生之子,没说他是你们大周的龙子,更没说他是命中注定的帝王资质。”
萧桓语气淡淡:“天下大势熙熙攘攘,并非只有汝大周才有运道建基开国,但凡受天地龙脉感染了龙气的人都有可能建功立业,开创新朝。而他,便是主宰整个天下的龙脉托生而成,他不仅仅只是大周的龙脉,是整个天下的龙脉。”
“正因为他的降生本就有违常理,他自出生后便不断经受上天降下的责罚和天谴,他生来命途多舛,人生较之常人艰辛百倍,要平平安安活到成年都不容易,就更别说登临帝王之位了。”
顿了顿,萧桓几不可闻地轻轻叹息一声,带着几分旁人很难发现的怅惋和寂寥轻声叹了一句:“他来这人间一趟,本就是代替天下龙脉遭受劫难的。人间朝堂几度变换,龙脉难免因此受损,自然要有人来为龙脉挡灾消难。”
“所以!”萧桓话音一转,嗓音陡然变得冷冽冰寒起来,语气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定决绝,他冷冷说道,“他不能走帝王这条路,他是龙脉专生,绝不能为凡世之皇,否则必将遭受天道反噬!”
龙气乃是帝王象征,若龙脉托生者成为一国帝王,那他便会无意识、本能地吸聚国家的龙脉气运,一旦他将一国龙气尽数吸收令这些龙气重归龙脉,那这个国家距离天下大乱、国破家亡已不远矣。
毁灭一个国家,令天下陷入乱世之中,百姓蒙受灾厄苦痛的业果报应,若是加诸于那龙脉托生者身上,他将遭受业火缠身、孽债噬骨的痛苦,他永远都不能重归龙脉,反而会于世家灰飞烟灭,就此消弭。
萧桓此番话一说出口,周明帝不由跟着叹了口气,失望遗憾之色溢于言表,这些情绪都出自他的真心,并无伪装之处,他是真心实意的为大周没有一位龙子降临而难过叹息。
而这小童的父母已忍不住痛哭出声,他们夫妻感情甚笃,夫妻俩之间没有插进半个旁人,而他们也唯有这一个儿子,这几年他们把这孩子看得跟眼珠子一样紧,如此才艰难护着他平平安安长到五岁。
可如今他们听闻萧桓所言,说他们的儿子生来就是为了给龙脉挡灾消难,生来就注定命途多舛、多灾多难,他们怎么能不悲痛,怎么能忍心眼睁睁看着儿子经受这种痛苦?
他们的儿子懂事听话,乖巧可爱,比其他这个年岁却依旧天真活泼的孩子不知道成熟多少,但这份成熟是用极为惨痛的经历换回来的,是他们的儿子被缠着他不肯离去的病痛所折磨而磨砺出来的。
而他们做父母的根本救不了儿子,不能让他摆脱病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吃苦;知道他将经受世间种种痛苦,却无法改变这一切,这一切都让他们心如刀绞,比自己被命运苛待还要痛苦。
顾不得周明帝就高座上首,也顾不得真人的严厉和威严,这童子的父母从长案上起身来到宸极殿中,直接行了大礼五体投地地跪了下来,语带哭腔悲痛地冲萧桓恳求道:“求求真人救救小儿,免他遭受诸多痛苦。”
萧桓并没有理会这对父母真挚恳求的哀求,他只是将目光重新落回到阶下的五岁童子身上,神色淡淡,但语气却颇为认真:“本座刚才所说的两个选择,你,决定选哪一个?”
见这童子的父母情绪激动,似乎想开口提点、替这孩子做出选择,萧桓微一抬手,暂时将这二人定在了原地,不让他们影响干预这龙脉托生之子的选择。
“好好选,这个选择不仅仅只影响你短短几十年的人生。”萧桓语带深意,神情肃穆难言。
若这龙脉托生之子选了后者,选择修道去跟这天命争上一争,也许他真能摆脱天地龙脉赋予他的枷锁,闯出一片新天地来。若真是如此,他未来的人生绝对比经受一世折磨后重归天地龙脉要来得精彩得多。
这五岁小童面上没有懵懂和不知所措,正如他父母所想,他确实比大多熊孩子成熟懂事得多。
他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终于他点了点小脑袋瓜子,语气很认真很严肃、奶声奶气地问道:“真人,若是我想踏上修途,您会收我做徒弟吗?”
第71章朝堂宅斗“庶”长子反派30
五岁小童单纯稚嫩的问题令萧桓微微一怔,他扬了扬远山长眉,薄唇微勾,露出一抹轻狂恣意的笑容来,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