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中以后,方衡更加肆无忌惮和变本加厉,她喜欢被人簇拥围绕的感觉,喜欢在聚光灯下进行她伪善地表演,于是她拉帮结派,构陷和侮辱同学,在和别人聊天时,总是一边捂着嘴巴笑,一边偷偷地瞄向苏容,似乎又在讲她初中时邋遢和流口水的故事了。
“当然可以了。”方衡端正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魏昇喜欢在空旷的环境中读书,他认为这样可以在读书时开阔心境,更好地去体味书中人物的情感,理解作者的思想。这是魏昇喜欢晴天的原因之一。
魏昇掸了掸肩膀上的烟灰,起身在平头哥哥的胸口锤了一下,“怎么,又要我帮你写作业?”
方衡看苏容最不顺眼,但父亲叮嘱过方衡,现在还不是动她的时候,但可以给她下绊子,穿小鞋,让她不爽。
球场上的人都被他滑稽的样子逗笑了,他却不为所动,安安静静回到原来的位置,拿起书接着看了起来。
在北京二中,只有三个人是方衡整不动的。
苏容多次向自己的爸爸提出转学的要求,但整个北京都在方家的势力范围之内,离开北京又意味着将来苏家未来必定失去政坛的话语权。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孩子,背负起家族兴衰的命运忍气吞声,到现在,她仍然被玩弄在方衡的股掌之中。
“魏书记,你在这儿呢。”另一个平头突然出现在魏昇背后,然后在他背上轻轻踢了一下。
“嗨!别提了,您上次
操场的东南方向,有一棵据说三百年前的民国就种下的参天大树,这棵树是平津战役期间傅作义亲手种下的,寓意“根既扎下,何如退之”。但在种下这棵树的一周后,解放军就不费一兵一卒占领了北平。
第一个,是和方熙赉同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叶祁杉的儿子,叶陵肃。第二个,是关东宗族在北京的代言人,琅琊王氏的公子王浔。第三个,就是北京政坛的老政客苏恪的嫡孙女苏容。
方衡做她的同桌时,总是面带微笑,谦逊礼貌,表面上对她恭敬友善,背地里却天天找老师打小报告,说苏容上课小动作多,邋遢,影响她学习。老师把苏容调到了最后一排,方衡又在她的桌上洒水,跟同学们讲这是苏容上课睡觉时流的口水。
“苏同学,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樊书记交待过我,要让你担任这次干事选拔的负责人。”
方衡微笑起来的时候,大大的眼睛能眯成一道弯弯的月亮,“我知道你堂哥最近出事了,你心情不好。没事的,我们这些朋友都会帮你的。”
苏容快步走出会议室,来到厕所之后突然拿起桌上的洗手液就扔了出去,然后对着大理石做成的洗手台猛锤。
“谢谢。”苏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想上个厕所,可以吗?方主席。”
苏容打开水龙头,捧起水一遍又一遍地洗脸,等到完全恢复冷静之后,她才回到了会议室。
悠扬的歌声从学校的喇叭里传出,这意味着午休的时间已经结束了。魏昇合上书本,却没有马上起身。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看来今天的收获也是颇为丰盛的。
这位平头的装扮可以说是整所学校里最朴素的——一件背心儿,一条短裤儿,嘴里叼着根香烟,看样子,是老北京人儿了。
这个年轻人叫魏昇,人如其名,他也是文科精英班的卫生委员,班级里唯二穿着运动服的学生。认识他的人无一例外都很喜欢他,虽然受到身份和阶级的局限,但他的学问和见识都远远超过了同龄人。他的偶像是“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周恩来总理,魏昇从不抱怨社会,只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别说是现在,就算在一百年前,这样的人,也太难得了。
“我怕踢不准,就给您送回来了。”平头谦虚地说。
“你回来啦。”方衡正站在苏容的座位前,把一沓厚厚的文件平平整整地放在苏容桌前,“这是你要负责的工作,有困难的话随时找我帮忙。”
方衡在耳边做起了打电话的动作,接着又微微伸出左脚把苏容绊到了椅子上。
苏容小时候不是个要强的孩子,只对写字、画画感兴趣,上学读书只是因为爷爷跟她讲过:女孩子要有文化,有文化才能独立思考。但自初中时代遇见方衡开始,她人生的噩梦接连不断。
(三)
,整死了不少政坛敌手,苏易一家三口也是其中之一。苏容是苏易的堂妹,苏家作为党内的保守派,最近被改革派抓到了一些把柄,但由于其根基深厚,仍然是北京不可小视的一股政治力量。
最让苏容无法接受的是,从小和她要好的哥哥苏易,待他如亲生女儿的叔叔,也被方衡父女二人抓住把柄害的家破人亡,惨死在贱民区里,连尸体都没法收。
树下端正坐着一个“平头”,他左手扶着下巴,右手捧着一本《柳如是别传》,聚精会神地看着。突然,他的脚边缓缓滚来一个足球,球场上踢球的人招呼他把球踢回来,“平头”却放下了书本,双手捧起足球,跑到球场上,又用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守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