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喧闹的声音透过门墙隐约传到无尘的耳边,无尘僵立着,脸上被手巾遮住傻笑还是与之前半分不差。
夜半,无恋倚在窗台上,听着耳边隐约传来的无澈的断喝声以及无尘低声下气的声音,不由得挑唇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很快便被敛下,清澈的月光洒在无恋的脸上,竟透不过那墨色的眸。
“暗,昨晚,是主子让你去的么?”
以暗的性格,无恋如何不知,那些事情他原本是连看都不屑于看的,更别说耐着性子与无尘一同饮酒了。
暗与平常一般躲在阴影里,对着无恋的背影凝视了半晌,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的说道,“不要试图揣测主子的意图。”
无恋笑了笑,“多谢。”这个忠告,她会听从。
暗点点头,转身消失在房内。
暗走后,无恋望着那轮明月,撑着下巴趴在窗台上,眼神渐渐迷离。
而在恋蝶楼的另一处房间内,窗旁同样站着一抹倩影。那人的眼神与无恋相似的,有些迷离,却更多了几分茫然,那双墨色的眸子里耀着某种奇怪的辉光,映着月华,竟显得莫名的妖异。
“艳姨?过来帮我一下好么?”
菊红的声音将她惊醒,她应了一声“好”,转身离开了窗台。
人虽已去,月光莹莹如初时。
转日,御书房内,龙夜寒正批改着奏章,忽然笑道,“西幻真是无人了,堂堂帝国,竟会无故任用一名布衣书生。”
“哦?”杞月感兴趣的望过去,龙夜寒会意的将那奏章抛过来,杞月接过仔细看着,脸色却愈来愈奇怪。
龙夜寒见状,问道,“怎么了,杞儿?”
“无事……”杞月将那奏章递回,有些自嘲的笑着,“这几日睡得少了些,看什么都能想岔了。”
明明是早已故去的人,怎么会出任西幻丞相?只是同名罢了。
“杞儿今夜得早些睡了。这几日千针阁追踪应沧茗与应呈天,却是让杞儿累着了。”龙夜寒有些心疼的帮杞月揉着额角,杞月舒服的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忽然拉下龙夜寒的手,从怀里拿出一段白绸,还未展开,白绸上隐隐透着的血红便让龙夜寒蓦然眯起了眼。
那是血,用某种药剂消去了血腥味儿,这也是军中情况紧急时惯用的法子,用来避开对血腥味敏感的兽类的追踪。这个方法虽然简单易行,但是在民间却并未公开,只是在军队以及刺客游士之间有所流传。
“杞儿,这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今日一早,你去早朝之时,无尘专程送过来的。”
龙夜寒拿过那块白绸,轻柔的展开,见内边用血色的线条描绘着地形,并在一点标注,旁边用扭曲的文字注明,“千魇大人,六月三,睢坊,恭候大驾。”
六月三,也便是今日了。
龙夜寒拥住杞月,俯身在他耳边说道,“我与你同去。”
杞月点头,“恩。我倒要看看,能够将血书无声无息送到无尘窗前的,会是谁。”
龙夜寒笑着,将杞月揽入怀中,让他靠着自己,说道,“既然下午还要劳累,杞儿便想休息一会儿吧。”
“……”杞月应道,闭着眼,唇角却微微挑起。他原本还想瞒着龙夜寒出宫的,现在看来,两人同去或许更为妥当些。至少,省去事后解释的麻烦了。
想交通卡那递血书的人,杞月靠着龙夜寒,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而龙夜寒一边批改奏章,一边时不时抚着杞月的脸,扬起的唇角一直未曾放下。
御书房的珠帘之外,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在门口站立了半晌,最终还是转身,悄然离去。
睢坊是城西小河边的一座小茶楼,临着水,景色也算不错,与浅碧香等烟花之地离得也近,是皇城中那些文人雅士们爱去的地方。
当杞月与龙夜寒来到睢坊之时正是刚过晌午的时候,睢坊之中没有几个人。两人行至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一路所见也不过三两个零散的茶客。两人都用幻术隐藏了容貌,一路到此也并未引起多少注意。
睢坊的小二很快过来招呼,龙夜寒随意点了些东西,待小二离去之后,龙夜寒举起茶杯,对杞月说道。
“小心行事。”
杞月点头,笑道,“我知道。”
杞月转过眼望向一旁的河面,撑开的窗户上,一只绯翼凤尾蝶停在窗口,悠然扇着翅,片刻后,振着翅翩跹远去。
只有龙夜寒与杞月两人才听得到的异响随着红蝶的离去而渐渐消失,杞月微微皱眉,转头对龙夜寒解释道,“蝶说睢坊并无异样,但是,有几股熟悉的气息。”
“熟悉?”龙夜寒反问道。
“是,只是熟悉。”杞月有些不满的说道,“蝶也该好好治治了,说熟悉,却又不知道是谁。”
杞月话音刚落,两人的心底便响起了几声委屈的声响,龙夜寒扭头看去,却见魇蝶停在睢坊内用来装饰的翠竹之上。委委屈屈的蜷缩着触须。
杞月瞪眼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