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点也没察觉到喻辰宿的不对劲……
他拿着通讯器跟黎常视频,只见病床上挂着点滴的小恋人面色苍白得不像他,烧得颜色都不对劲的嘴唇却还在微微嚅动着,念叨他的名字。
雪落秋的心尖尖都在痛。
章谊拿着药出来的时候,头一次见到快要落下泪来的雪落秋。
通讯器里传出微弱的哭声,雪落秋立刻站了起来,夺过章谊手里的药瓶,踉跄着冲出了门。
他一刻也不能等了,他现在就要见到喻辰宿。
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顾及到喻辰宿的感受,是他亏欠喻辰宿太多。
雪落秋刚走出章谊家的院子,一团浆糊的脑子还在努力盘算怎么回去更快的时候,身后的章谊喊了他一声:“新买的空轨坐不?”
雪落秋坐在副驾驶位上,撇过头去擦眼泪,被章谊调侃了好几句,一声也不吭。
“真是让我好奇死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把我们打针从来不哭的Cedar弄得稀里哗啦。”章谊估摸着雪落秋也没空揍他了,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再嘴贱几句,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贱白不贱。
雪落秋紧紧盯着通讯器的屏幕,视线一刻也不从那个人身上移开。
他快担心死了,他真的快担心死了。
他连自责都顾不上了。
林晨早一直在给他的小星星物理降温,可黎常给他输了一袋又一袋的药水,他也还是没有醒过来,还是烧得迷迷糊糊地喊他的名字。
雪落秋听着他嘶哑的一声声泣音,心都要碎掉了。
等章谊空轨落在警局门口的绿化带上的时候,喻辰宿已经诈尸似的大叫了第三回了。
他就像是做了噩梦惊醒的小孩,突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闭着眼睛大哭几句,甚至还想翻下床去,然后过几秒又忽然倒了下去,继续小声喊雪落秋的名字。
他每这样一次,雪落秋的心就要揪紧几分。
所以当章谊还在摸索怎么让空轨低空飞起来,他好把绿化带让出来的时候,雪落秋已经强行破坏了他门上的安全气阀,推了门跳出去了。
然后章谊新买的空轨动力飞行器刚飘起来一点,就突然动力全失,哐当一声又掉进绿化带里去。
雪落秋冲进警局大门的时候还被拦了一下,他差点就动手打人了,幸好林晨早被黎常派出来接他,才避免了一场武力冲突。
只是雪落秋并不领林晨早的情,推开值班的民警后就朝着医务室奔过去了,只留着一脸懵逼的民警、瑟瑟发抖的林晨早,还有刚从绿化带里爬出来的章谊面面相觑。
雪落秋几乎是扑到喻辰宿的床前的,他感激地朝黎常点了点头,然后就抓住了喻辰宿伸在被子外的冰凉的手,贴了几次才将二人的手严丝合缝地扣到一起。
黎常见他来了就安心了,悄悄退出去的时候还帮他们带上了门。
好像心灵感应真的存在一样,雪落秋一到喻辰宿身边,他就醒了过来。
他半眯着眼睛,只是烧得迷糊的目光聚不上焦,没法准确地看向他的爱人。
等雪落秋把两人的左右手扣好了之后,他才虚弱地笑着说了句:“笨秋秋。”
听见这句,雪落秋鼻子一酸,原本止住的眼泪呼啦又落了下来。他也顾不上嘴里有没有血水了,他现在只想把一切都说清楚。
“我都知道啦……”喻辰宿的烧其实退了一点了,只是他一直等不到雪落秋,人着急,体温才会持续不降,现在雪落秋过来了,他人也清醒了一点。“看见你,还哭成这样,我就都知道了……”
“其实你没有生气,对不对……你就是着急有事……”喻辰宿想用力握一握他的手,可他实在使不上力气,只好象征性地虚虚握了两下,“但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呀……我真的快急死了……”
雪落秋哭得就像昨天的他,吭哧吭哧的要把自己憋断气才肯罢休,“都是我的错,我该好好和你说的,都是我不对……”
“哎呀……是不是爸爸骂你了……”喻辰宿闭着眼睛小声安慰他:“我听见霍联城和他打电话了……他一点面子都不给你,霍联城都听到了……”
他越说越小声,到最后都得雪落秋趴到他耳边才能听见:“你是我老婆,只有我可以听爸爸骂你……秋秋我好困……你不生气就好了……我睡一会儿,你不能再走了哦……”
雪落秋吸了吸鼻子,边擦眼泪边答应到:“我不走,我不会再走了,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然后他发现,刚刚连自己手指都握不住的那只手,现在却抓他抓得死紧,他连挣动一下都不可能。
他笑着哭出了声。
他怎么可能再丢下他的小星星。
他再也不会放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