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原本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递交个辞职申请书给领导,等领导点了头,收拾收拾东西八成就能走了。只要不是不可或缺的核心型人才,估计领导也就是假意挽留一下,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辞职申请书驳回来。
然而上述情况只是一般情况,事情到了林思凡这里,就不是一般情况了——时隔三天,有关他得罪上司的传闻还没有传出来个确定版本,他就再次因为屡次辞职却屡次不获批而全公司出名了。
嗯,人生就是这样跌宕起伏。这要是搁一个月前,林思凡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辞职辞出名来。但再跌宕起伏的人生,也比拖泥带水的恋情让林思凡觉得好面对些。他宁愿因此被人在身后议论纷纷,也誓死不去找江郁川。他已经想好了,辞职申请书江郁川爱批不批,等把手头的报表做完,他就直接收拾东西走人。
想定了这个选择,接下来的几天,林思凡都是踩着点来,来了就一头扎进工作里,任谁从身边过都不抬头。到下班的时间,他也都是等人都走才收拾东西离开。反正他平常也是独来独往,这会儿一个人做独行侠也不会显得太奇怪。
就这样,又度过了一周。
周末,平时工作日朝九晚五的林思宜,今天却起得格外得早。说是要去摄影棚看杂志内页的写真拍得怎么样了,社长催得紧,她准备亲自去盯梢,所以天没透亮就起来开始折腾。
林思凡被这打仗式起床带来的巨大声响吵得根本睡不着,只能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开始看林思宜来回折腾。等七点半林思宜打扮得光彩照人整装待发了,他才又抱着被子躺了回去。
这一睡,就一口气睡到了中午。客厅早已被阳光照得四下透亮,林思凡在沙发上躺尸状缓了一会儿,才摸起手机打开了微信。
微信聊天页面里很安静,只有林思宜发来消息说中午不回来吃饭,晚上也不知道几点回,让林思凡不用管她的死活了,就当她已经捐躯赴杂志了。
说真的,林思凡原本也没打算管林思宜回不回来吃饭。但出于考虑到二十余年的姐弟情分,他还是给林思宜回了微信,叮嘱她再忙也要记得吃饭。
微信发出去,林思宜很久都没有回,大抵是在忙,忙到来不及看手机。
林思凡随手打开音乐选择了随机播放,调高了声音,就将手机搁下朝浴室去了。快速冲了个澡,洗去了一夜闷出的汗意,简单收拾了收拾,他就走出浴室,转方向进了厨房。由于没什么心思倒腾花样,所以他只随便下了碗葱油面。
简单吃过今天的第一顿饭,出于强迫症收拾好厨房后,林思凡才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打开了方才顺手从冰箱拿的一罐可乐。
凉度适宜的可乐裹着气泡流进喉咙,林思凡一边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一边用指纹解锁了手机。随手关掉了音乐,正想挑部电影看,动作却不由得一顿。他下意识低头,这才看见手机屏幕上方显示着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划下来看了看,却是一串陌生号码。几个未接来电是连着打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谁。
林思凡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觉得应该不会是江郁川,因为江郁川大概不会选择打电话炮轰他,他只会更直接,比如直接来敲门。
想了想,林思凡还是把电话拨了回去。
“嘟——”,刚一拨通,那边就有人接起了电话。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带着点焦急的味道道:“林思凡?我是周钦。”
“......”林思凡把手机挪开看了看,开始想:要不要直接挂断呢?
“喂?”那边周钦没听到他回话,一连喂了好几声。
“是我。”林思凡这才道,“周总找我有什么事?”
“我找你没什么事。”周钦好像在外面,周围听起来都是汽车鸣笛和行人路过的声音,有些吵,“是你们江总找你有事。”
“哦。”林思凡选择性失聪,只听见了前半句,“没事我挂了。”
“别——”周钦赶忙出口拦住了他,听起来真的很急,“有事,是我有事找你,不是江郁川找你,你别挂电话。”
林思凡:“...那不知道周总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有个小事找你帮忙。”周钦好像换了个地方接电话,周围的杂声少了些。林思凡很清楚地听到他无比哀愁似的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你们江总脾气不太好。我昨晚送他回家,他喝醉了差点吐我车里我都没跟他计较,他可倒好,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回了家连口水都没让我喝就把我赶出了门。不过好在我这个人大人有大量,我不跟他一般见识。怕他昨晚喝太多胃受不住,我今天还特地给他打了电话想着问候问候他,谁知道他个倔驴脾气,明明胃疼得不行还说不用我管。我一听就来了气,直接把电话给他掐断了。但你也知道,我跟你们江总都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他不仁,我不能不义啊。你说这大周末的,他孤零零一个人在家,胃疼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药,你说这是不是有点惨啊?所以啊,我就想着,你看你是不是能帮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