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消失三天之后，夏瑶回来了。林予接到她电话的那一刻，整个人是颤抖的，她听着电话那端，同样颤抖的声音：我…在宿舍楼下…下来帮我。

    林予飞奔下楼，看到了夏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像受惊的小兽。才3天，林予觉得，夏瑶变了很多，好像被剔除了人格。她不再犹豫，跑上前，抱住她，才发现，夏瑶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这个时候，再问些什么也无济于事，林予没有说话，扶着她回到了宿舍。

    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然后并排坐着。林予不敢开口问，她经历了什么，只是默默地陪伴，等待。

    “林予…你觉得…人可以成为畜生吗？”喝完杯子里的水，夏瑶感到自己复活了，可以说话了。

    林予吃了一惊，但还是回答：“理论上来说，人是可以被驯化的。你怎么问这个？”

    “你觉得，人变成畜生，是一件可耻的事吗？”夏瑶看着窗外的残阳，眯起双眼。

    “那是一种退化。人类进步，不是为了返祖成犬的。”林予几乎斩钉截铁。

    “如果那样一个世界是纯净快乐的，你会渴望吗？”夏瑶站起来，走到窗子前面，看着楼下那些无忧无虑的女学生互搂着玩闹，清澈的笑声荡漾在整片宿舍区。

    林予沉默了。

    畜化的世界是怎样的，她还没有清晰的概念。人身畜心，又是一种怎样的体验。难道自己没有深入了解一个东西前，就要否定它的全部吗？她看着夏瑶，恍然之间，觉得她们并不在同一个世界。

    那三天，可以说是被迫的非法囚禁，吃的是被掺了精液或是圣水的饭菜，始终戴着刑拘关在笼子里，那个男人有需要了，才会把自己放出来，进行训练，还有泄欲，她不被允许说话。一开始，她还期待会有人来救自己，但很快便发现这是不可能的，已经拉黑了石磊的手机号，而母亲应该还以为自己和石磊住在一块。当那天Alex回来告诉她，陈清对她的无所谓，夏瑶彻底绝望了。她觉得自己的精神壁垒被完全击溃了，没有支撑，如此孤独，自己所能接触到的，只是一个虐待自己的男人。她开始安心的待在铁笼里，享受那种与外界完全隔绝带来的安全感，心里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那个男人身上，等待他熟悉的脚步声，等待他打开笼子的那一刻，等待他对自己做任何事……脑袋一片空白，她也放弃了要去思考什么，会有什么意义吗，还有什么，是值得去想的呢，世间的一切已经如此令人心灰意冷。如此看来，唯有这里，是避世的桃花源。

    一次调教过后，那个男人首次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允许她抱着自己的腿。夏瑶居然觉得，无比幸福和依恋，抬头看向裸露的阴茎，居然也有一种凑上前侍奉的冲动。

    这个男人给了自己不一样的体验。连续不断的高潮，　意识迷失，没有尊严，她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快感的动物。陈清只把SM当做游戏，她的快感，仅限于游戏当中。而现在，即使在独自一人的等待中，都会有隐隐的快感让她觉得兴奋。

    但是三天之后，他过来打开铁门，告诉自己，可以离开了。夏瑶明显是懵逼的，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不情愿离开牢笼。她原本就是不喜爱束缚、天性叛逆的人，如今却对重获自由感到恐惧。

    终究还是出来了，她洗了一个澡，穿上来时的那套衣服，在Alex的陪同下，出了小区，打了一辆车，回学校。一个人坐在后座上，司机问她要去哪。她想开口，却发现喉咙被无形的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又急又怕。三天来第一次说话，很艰难，就好像要攒足力量，划破这一层厚厚的梦境。

    她独自走在校园里，身旁的喧闹和走动的人群却让她觉得置身世外，不知所措。

    她感到，虽然自己的肉体已经获得自由，但心，却还是被锁在那个狭窄的牢笼里，没有出来。

    经过待在宿舍两天的调整，夏瑶终于看似恢复以前的活力。正处于实习期的她，决定找一份正式的工作了，不想再去超市打零工，做浪费时间的事。她想让自己忙起来，从Alex那里出来后，她仿佛重新获得力量去和操蛋的生活对抗，而不是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消磨自己的人生。完全不再去想当初是被迫囚禁的，夏瑶反而有点感激他，让自己得到了另一种体验。唯一感到困扰的是，出来后的每一个夜晚，都要靠自慰才能入睡。闭上眼，坚挺的阴茎的样子，还有那种雄性荷尔蒙的味道，仿佛一直纠缠在她的脑海，搅出欲望的漩涡。

    白天，林予出门后，夏瑶收拾了一下，去超市找老板说辞职的事，刚跨进门口，就看到了石磊，在和老板说话。夏瑶下意识转身想离开，没想到老板眼尖，叫住了自己。

    “哎呀！小夏！你最近跑哪里去了？也不和我请假，你这样是要被扣工资的，你晓得伐？”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夏瑶盯着老板身后货架上的泡面，默不作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