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的冷风乍起,温暖的艳阳也有了寒意。
赵平佑与甄流岚并肩骑行在车队中列,前后皆有高手保护。
“去查查刚才那人,我瞧着并非民间中人。”赵平佑对身边护持的夏毅吩咐道。
夏毅抱拳:“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办。”
柳通也在他身边,看赵平佑脸色不好,想甄流岚对他们臣子都和颜悦色,对赵平佑却不冷不热,所谓伴君如伴虎,还是开解开解为好,免得君主火烧他这等小鱼虾的身。
“爷,刚刚那人我瞧着他的面相,并非贵相,财气和文气倒是通亨。”
赵平佑冷冷睨过去,柳通卡主不敢再说了。
他也知道有些易容之术和乔装之术,只是一路上沉重隐怒而行,对赵平佑的身体,甄流岚的心情,和他们这些臣子心惊胆战的也不好。
顺着赵平佑的目光,柳通看向骑着蓝血小母马,笑容温柔璨璨的男后主子。
“说来,少君的喜好也有变化,失忆前从不喜马,更不喜武,如今倒都喜欢了哈?爷,不如投其所好……”
赵平佑暴躁的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咴儿——”甩了一下马鞭,往车队后头拐去,去护着儿子。
柳通汗颜,担忧的望着性子变得越来越跳脱,容色愈发光彩照人的男后主子。
完了,只怕这二人又要吵架。
干了半天的路程,午间众人腹中饥饿,日头又大,刚好行至小河边遂停下来暂做休息。
甄流岚把飒雪交给家奴,命家奴牵着马儿去河边饮水吃草,自己则去马车里问奶妈子:“珵儿呢?包裹的严实些,给我,让他出来晒晒太阳。”
奶妈子有些犹豫,看向了绛檀和翠媣。
翠媣只知道逢迎:“少君,奴婢马上给小主子包两层。”
绛檀却犹豫,按住了奶妈子要递出去襁褓的手:“主子,小少爷的身子不好,怕见不得风。”
“没大碍的,不是已经服了延缓发病的丹药了吗?朱昙也在,小儿娇养也不能不出来透透气儿,活动活动他的小筋骨呀?”甄流岚微笑着,不分由说的接了老老实实睁着大眼睛的珵儿。
甄流岚抱着孩子往河边小母马儿这儿走,他心情特别好,河水潺潺与山间的鸟鸣声融汇,清新温暖的空气,灿烂温暖的阳光,驱走了秋日的寒意。
飒雪低头在河上游饮水,见到甄流岚过来了,立刻飞踏蹄子跑过去,马脑袋去挨挨蹭蹭着甄流岚的肩膀和腰,可爱的撒娇。
甄流岚笑声如玉珠落冰盘,单手抱着宝宝,一手去呼噜了几下马脑袋。
“哈哈哈,珵儿,快瞧瞧,这是母父我的新坐骑,我看它温驯,日后你大一点儿,就把它给你骑着,你摸摸它?好不好?嗯?”
赵平佑本在河边打坐要运功调息,他失去了一半的内功,从几岁幼童开始练成的深厚内力骤然失去一半,对身体影响很大,真气有些紊乱。
“师兄,我照着你给我的秘籍练气,可还是打不通堵塞的穴道。”朱昙捧着一只破旧薄册子来河边找赵平佑。
那册子上面写着草书般缭乱的字【武遗绝书 上卷】
赵平佑厌厌的抬眸,金褐色的眼瞳被阳光照透了,显得格外冷冽薄情:“你纵然天纵奇才,师父教了你阴气化功,你也没有筑好根基,让你练气是一层层的练,你直接练第几层去了?”
说完再次合眼,一副根本懒得理会蠢货的神态。
朱昙悻悻的收回,趁着赵平佑合眼调息看不见自己,无声对口型骂骂咧咧的。
“嘎嘎嘎……”突然,一阵婴孩奶声奶气的笑声响起。
赵平佑睁开眼就对上朱昙维持骂骂咧咧的口型,朱昙谄媚笑,赵平佑刚要发作,余光看见河边父慈子孝的一面。
青青草地河岸边,野花小蝴蝶飞杂其间,飒雪懒洋洋的趴在甄流岚身边,让甄流岚靠着它的马肚子,而甄大美人呢,调皮的脱了鞋袜露出一对儿缥色玉柔擎,浸泡在河水里,抱着珵儿逗弄。
午间,河水被太阳晒得温暖,泡着不凉不热,十分舒服,其实甄流岚还想洗个澡下河玩儿一玩儿,只是现在不是恰当的时候,只得泡泡脚,松快一下凑合了。
甄大美人格外惬意,脸颊还有些汗湿了,气色红润,如嫩雪绽苒红,眼睛也亮晶晶的。
穿着雪白的羽纱罩衣,半挽的万千青丝,脑后只有银制点翠掐丝流苏后压并长长的五色丝带,再无其他富丽闲装。
赵平佑看了许久,只是这么看着,痴痴的,抓不住,碰不到,想不开,竟有点魔怔了。
甄流岚现在就像缥缈不定的一个幻影,若即若离,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从前,甄流岚的一个眼神,赵平佑都能猜测出七八分。
朱昙都有点怜悯他了:“师兄啊,你最近可得悠着些,控制心绪,否则很容易走火入魔,你只有一半内功了,相当于被高手打的半死,要好好调理,心平气和。”
“滚。”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