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我们改抄小路走快道,去瑞城驿站!”
“是,爷。”柳通甩了几鞭,先行前方吩咐夏毅夏骁。
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小隔间里层一丁点声响都没有,赵平佑觉得奇怪,心脏咯噔一下子,冲过去,“唰啦——”掀开挡开的帘子。
“陛下……” 侍奴翠媣惊愕的望着赵平佑失礼的举动,双颊晕红。
赵平佑瞪了一眼翠媣,这小侍奴总是忘记要隐藏身份不论在内在外称呼都要变成‘爷’和‘嫡君’‘少君’的事儿,太误事了,翠媣低头噤声。
只见内间甄流岚正躺在暖缎榻上拥着珵儿小憩,身边是做针线活的绛檀,一派静谧美好,绛檀抬头看向赵平佑,赵平佑刚想说话,他便把手指抵在唇上嘘声。
“这个时间,岚儿怎么睡了?”
“主子精神疲乏。”
“吃过药了吗?刚喂完奶,赶路了半晌,也是累着他了。”赵平佑看着甄流岚苍白的小脸十分心疼,心下决定抄小路遇到村户人家就歇歇脚,单膝跪在榻前,看着睡的奶香奶香的玉人母父和小娃娃,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甄流岚散落在枕边的缎发,又摸摸孩子的小嫩爪。
“爷,现在还不是吃药的时候。”绛檀提醒。
赵平佑声音有点哑了,自嘲一笑:“瞧我,糊涂了,哺乳后才喝药,你好好伺候岚儿。”
“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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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檀看着赵平佑离开的不舍又寂寥模样都有点不落忍,但主子们的事儿,他也不能过多掺和,翠媣悄悄的进来,吐了吐舌头。
“你去外头伺候爷。”
翠媣年纪小,虽然一直在甄流岚身边伺候,但没过二等侍奴的位置,因紫松和其他几个大侍奴大丫鬟留在宫里他才被提上来:“我不,好哥哥,让我伺候主子吧,爷凶巴巴的。”
绛檀皱眉:“嘘,你小点声,不许口无遮拦不懂事!”
翠媣低头,不服气的噘嘴:“好哥哥,你说咱们主子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呀?”
“太医和神医都说可能几十年都恢复不了了,那爷……”
绛檀眼中带上了忧虑,更小声:“是啊,明明夫夫那般恩爱,现在看主子对陛下疏离的态度……唉,总归有三个皇子一个公主在,感情是可以相处出来的。”
才十三岁的翠媣撇撇嘴:“哼,咱们主子当年对爷一片痴心,相处那么久也……算了,做奴婢的不该说主子……也是应该让爷受一受这滋味了。”
“你这小哥儿懂什么?!黄毛小崽子哪里懂得情字难解?”
两个侍奴叽叽咕咕的特小声交流,害怕主子和小主子醒来声音放的特别低。
甄流岚背对着两个侍奴,抱着珵儿,密密长绒的睫羽一抖,疏落的投下美到极致的因而有些脆弱的阴影,缓缓睁开,眼瞳里弥漫着古怪的情绪。
赵平佑对他当真没有他心?当真是动了真心,浪子回头?
是啊,把后宫都以罪己诏的名分自己遣散了,不对!分明是赵平佑那厚脸皮的坏厮为着自己的利益稳固朝政而已!
甄流岚默默念了几遍清心诀,可一闭眼脑子里就有许多乱哄哄的东西。
那个男人搂着自己金褐色桃花眼宝石般似醉非醉:‘这可怎么办?广寒月仙,瑶池王母下凡我也不稀罕,我就喜欢你这尊贵的甄家少主?’
……
脸颊滚烫滚烫的,甄流岚睁开眼坐起来,摸了摸脸上的热度,羞恼的低头,咬碎一口银牙。想他从小跟着祖父走南闯北,远去西域行商,这样的货色见过了多少?如今怎么反倒不淡定了?!
样貌极佳脸皮厚又是风流撩拨的个中好手,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甄流岚又气他自己的不争气,他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真的不喜欢女人,他喜欢的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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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微微颠簸,足足行驶了四个时辰,天色渐暗。
“爷,距离瑞城还得行半天的路程,前方有村庄,不如暂做休息?”
“好。”
为了避免万一,赵平佑命夏毅夏骁和甄家的随从前一步去,确保安全,才带着甄流岚和孩子入住。
下马车的时候,赵平佑形成自然的伸手要扶抱着孩子的甄流岚,甄流岚冷着一张俏脸侧挪身子避开,明显不愿意和赵平佑亲密,绛檀和翠媣见状赶快上前扶住。
赵平佑抱了个空,讪讪的缩回手。
村户人家腾出半个院子来给他们一行人居住,人多床少,赵平佑自然又有机会和甄流岚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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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岚儿,你楚汉交界也太过了吧?”赵平佑嘴角扯着,看着床中间的一碗水。
甄流岚睨斜着他:“你睡觉不老实。”
上回夜里就对他动手动脚的,还借着“做梦”的名义抱他。
赵平佑挠挠后脑勺,呈大字型朝后一倒下:“啊啊啊,我们一起都睡了多少年了?我知道我打把势,咱可以换个法子,比如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