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但是,人们的记忆是无法被消去的。
被她拯救的奴隶,与她一起拯救了奴隶的费雪·泰格,还有那些能够有势力知晓被埋葬的真相的人们……他们绝对不会忘记。
不会忘记曾经照亮过长夜的流星。
不会忘记曾经击坠过神殿的闪光。
也不会忘记曾经有一个人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反抗了神明,与世界为敌。
在看到泽法的时候,库赞知道,他也没有忘记。
因为,在这个埋葬同伴的山岗上,在一柄陈旧的西洋剑的剑柄上,一条已经被时间和海风吹得发黄、破败的白色缎带。打成一个不太对称的蝴蝶结,垂下的长长缎带在海风中飞扬着。
——证件照是怎么回事吗?那时候我伤还没有好全,能力也用得不太熟练,所以泽法先生帮我拍的,你看到那个蝴蝶结了吧?他真的很不会给女孩子扎头发呢,连个蝴蝶结都打得歪歪扭扭的。真可惜,明明特意买来了那么好看的缎带。
虽然在那件事之后,泽法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个孩子,也没有对海军提出一句怨言,他始终沉默着,就好像从来没有收养教育过那样一个女孩一样。
但原来,他还是留下了一件属于莉莉的东西吗?
“那孩子很让人头疼吧?”
留意到库赞的视线,Z……不,泽法笑了起来。在离开海军之后,他似乎也抛弃了许多旧有的东西,现在,泽法甚至可以和亲手杀死了莉莉的男人谈及那个死去的少女了。
泽法的养女,库赞的……恋人。
望着那条白色的缎带,隔着墨镜,库赞也能感觉到,泽法的眼神柔和了些许。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满身戾气与愤怒的复仇者,又变回了当年那个总是用无奈的眼神注视着莉莉与自己的老父亲。
“一开始我也并不建议她加入海军,像她那样过于正直的孩子,在进入海军之后会产生动摇、怀疑与憎恶……是不可避免的。”
老人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叹息之意。
“但是那孩子很固执,她也非常坚持。她说,她不希望再出现自己这样的受害者,所以她要加入海军。”说到那句天真的愿望时,泽法也微微露出了笑容,而后又敛去了,“后来,她通过了我的考验,我便推荐她加入了海军。真是个……顽固得让人头痛的孩子啊。”
库赞几乎可以想象那个过程。一个手脚都残疾了的女孩,要怎么将那个果实能力全天维持下来,要怎么样一直与敌人战斗……她付出了怎么样的努力,他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头痛起来。
“是啊,她确实非常的顽固啊。”
库赞轻轻颔首。
在莉莉·玛莲二度折返玛丽乔亚的时候,库赞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未来可言。
骨骼、内脏、肌肉……每一次迈步都能听到断裂的骨骼发出的悲鸣,每一次挥拳都能看到她内脏中满溢而出的鲜血,每一次前进都可以听到肌腱撕裂的闷响。
见闻色如此明白地向他昭告,她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明明就已经崩溃了。
即使下一秒就死去也不会让人感到奇怪的伤势,她却还在战斗。仿佛是要将仅剩的生命尽数烧却,她的身上浮现出无数如血一般的赤红纹路,那些妖艳的红痕就像是在为她数着生命的倒计时一样,一道接着一道从她的身上消失。
一直到最后,连同她整个人一起,完完全全地燃烧殆尽。
“好了,走吧。”
俨然已下定决心、绝不动摇的老人对他说道。
“我不想杀你。”
“我也是啊。”
库赞垂下手,右臂开始被冰霜所覆盖。
“泽法老师。”
05
【もしも自分が消えたとしても(万一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全て知っている海の导き(全知的大海也会指引着)
恐れてはいけない。あなたがいるから(不会恐慌,因为有你在)
怯えてはいけない。仲间も待つから(不会害怕,伙伴们也在等候)】
最终,库赞还是没有对泽法出手。
他沉默着离开了。
最后的最后,他将这一切交到了草帽海贼团——“草帽”路飞手中。
不知道为什么,库赞总觉得,如果是草帽小子的话……也许可以阻止泽法老师。
没有任何来由的,他就是如此相信着。
目送着在阴云散尽的天空下离去的草帽海贼团,目送着奥哈啦最后的遗孤——妮可·罗宾在阳光下露出明媚的笑容,跟在草帽海贼团身后离开的样子,库赞意外的想到了很多很多。
比如,那个曾经哭得那样凄惨的小女孩,现在也有了这样的笑容了。
比如,他曾以为只能永远沉没在黑暗之中,直到灵魂也变得无比黑暗的妮可·罗宾,如今已经找到了可以尽情微笑的地方,有了无论如何也会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