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来访的推理游戏,其实并不能使他信服。因为自那之后,他再未见折木千夏烦恼过这件事。
她第二次与白井有约,甚至没有分出一点关注给中森青子壮志满怀的计划。
那天,又恰好发生了工藤新一身体缩小事件。
所有线索汇集在一起,奇幻的事频发,黑羽快斗越发怀疑了。
“千夏桑,你当时在事件现场,应该比我更早意识到这点:你询问的细节,和事件本身过于相似了。当然,人不会未卜先知,你也不可能会是那起事件的关系者。它,或许纯粹是巧合;或许是你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卷入了更严峻的事件。我向搜查一课借取了资料,事件本身已水落石出。
“可节外生枝的两名黑衣人,至今没有明朗的线索。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隐藏,他们背后显然有难以估计的能量。在那日之后,勘破真相的工藤君也行踪不明了。不知这两者是否存在关联。如果存在,那危险的程度就更无法估量了。千夏桑,我应该……更早和你分担这件事的。”
黑羽快斗从未设想过谈话的走向会是这样。
白马探不疾不徐道来的,不是怀疑,不是质问。与其说是好奇,不如称之为担忧和关切,更合适。
“你没有因此受到影响,真的太好了。请放心,千夏桑,你绝不是一个人!”
“恩,我当然不是一个人——我有最好的快斗,和最好的朋友!谢谢你,白马君!”
“不客气,我可是将你视作朋友和势均力敌的对手,你的安危自然是第一位。”白马探终于问起,“啊、对了,黑羽君呢?”
“我请他去做一件,或许能够一决胜负的事了。”
“或许能够一决胜负的事?”
“会被怪盗基德选定的易容对象,不只是在场的所有人——”黑羽快斗莞尔,“还有一位容易被我们忽略了的人。”
“有吗?”白马探思疑。
“有哦。你刚才提到他了。”
“……是工藤君?”
“他至今行踪不明,却是警视厅的救世主。此刻突然出现在这里,不是再合适不过了吗?”
“所以,千夏桑,你请黑羽君去做的那件事,不会是——”白马探惊讶地噤声。
“如果怪盗基德易容成工藤君潜入,我就发消息给随时准备着的快斗,他会马上改变发型赶过来与对方对质。”
“真假难辨的工藤君……确实是十分有趣的思路。”
白马探一针见血地点破显而易见的纰漏,“但是,千夏桑,你有没有考虑过慕名而来的,或许就是货真价实的工藤君呢?毕竟,现在这里几乎汇集了所有国内赫赫有名的高中生侦探。但凡有一点争强好胜的心情和时间,他一定会来的!”
工藤新一已经来了,还来得比你早。
黑羽快斗腹诽,折木千夏随口编造的理由有一点彰明显著的错误。即在知情者认知中,工藤新一绝无可能以少年的姿态出现。可在不知所以的旁人眼里,这样的可能性却是存在的。
针对漏洞的对策,他自然也预先备好了说辞。
“那就更好了——”黑羽快斗轻快地答,“我今天一定可以给真实的工藤君,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象!”
“呃、千夏桑,你不觉得让工藤君将你视作不相上下的对手,而非数量众多的粉丝,更好吗?”
“对手的话,我名实难副。若是帮手,差强人意。”
“千夏桑,我把你当作对手,你却认为自己仅勉强能够担任工藤君的帮手——你这不是隐晦地认定了,我不如工藤君?”
“我可没这么说。白马君,这是你擅自推理、认定的。”
黑羽快斗轻而易举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白马探顿时变得面无表情了。
接下来的发展,正如他所计划的,顺利得手。绿宝石与月光交相辉映,熠熠闪光。
并不是他找的潘多拉。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很快折回来的工藤新一。
小小的身影,在迷雾中若隐若现。
“千夏姐姐。不,我应该叫你怪盗基德——”
“诶、你为什么这么说,柯南君?”
“今天远远看见你,我就隐隐感觉有无法释然的地方,所以一直在思考是为什么——后来豁然开朗,就是你选择了和大家交集最多、扮演难度最高的易容对象,却完全没有拿捏住她的精髓。物理层面上难以察觉的,放到心理层面就变得格外简单了。千夏桑拥有出其不意的特质,会把怪盗单纯当成魔术师欣赏,但在要事上从不迷糊。换言之,她妄自菲薄,经常低估了自己的能力,可绝不可能明晃晃地拖后腿。”
不是明晃晃,是暗搓搓的。
折木千夏何止想拖后腿,她还想拉着你们集体往反方向乘风疾飞呢。
“原来,我在你的心里,评价这么高呀!”
黑羽快斗掬起甜甜的笑,饶有兴致地应。
工藤新一撇下半月眼,析毫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