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清晰地听见黑羽快斗的轻笑,“我有最可爱的小千,你有吗?”
“……我也有,喜欢的人。”他僵硬地答。
“哦,那她属于你吗?打上你专属的烙印了吗?”黑羽快斗不疾不徐地追问。
“……”不是,没有。但他们确是互相喜欢的,工藤新一缄默。
“那你现在可以时刻陪在她身边吗?哦,连名分都没有的你,当然不行——不,你可以,你正借住在她家。但是,你现在可以和她光明正大地进行晚上这样的约会吗?”
“……”他现在完全不想和对方讲话了,甚至想敲晕方才搭茬的自己。
“哦,我忘了,我才说过你没有这样做的名分。”
少年扔下这句话,去卧室拿了衣服,悠然地进浴室泡澡了。
不像他,以身体缩小的江户川柯南的身份,而是名正言顺的。这个进度,也太令他羡艳了。
黑羽快斗曾经道出的威胁,是毫不费力地假扮成他,或对毛利兰坦诚一切,恶劣却行之有效。
如果这就是新构想的算账方式,黑羽快斗已然成功地达成了目的。
工藤新一盖着薄毯,气鼓鼓地撅起嘴。
“工藤君——”折木千夏端来了一碗热气氤氲的拉面,筷子也备好了。
“谢谢。”比起给黑羽快斗的那句,这句致谢真心实意。
面的清香诱人,尤其是在他为事件冥思苦想、耗费精力的情况下,工藤新一快速品尝起来。
最上层缀着色彩鲜明的配料,比起晚上在店里吃的,折木千夏做的这份,朴素、简单,却足够美味、劲道、香醇,与店里贩售的商品截然不同,有家的味道。折木千夏已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可能做到远超预期的好。
形容美食的词语,更贴切的有很多。工藤新一斟酌片刻,最后还是选择了「好」这个字,简约却意蕴很多。
就像折木千夏给他的印象,十分纯粹的好。
怎么就跌进黑羽快斗这个坑了呢?
“我好了,小千——”黑羽快斗说到就到,用浴巾揉搓着坠着水柱的黑发,着简洁的白短袖,整个人都显得纯真了。
“哦,好。我先吃完。”
黑羽快斗自若地在旁边坐下,尝起他那份拉面,“好吃!小千,你等下需要我陪着吗?”
“等、下?”她微蹙眉目。
“恩。”
“……快斗,你?”她迟疑道。
黑羽快斗定睛瞧了几秒,“小千,你想哪去了?我是指就寝。”
啊喂,这个答案更暗昧了,吃完自觉将碗筷收好的工藤新一腹诽。
折木千夏静默一瞬,即刻理解了少年的意思,“我应该困得能直接睡着……吧,没空回想那个现场。”
“困了,似乎更容易做梦。日有所想,夜有所梦。”
“……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昨天写到太晚,连锁反应导致今天超困,抱歉(笑)
感谢玫瑰屁桃的营养液 折木千夏是被清亮的手机铃声闹醒的, 以及近在咫尺的嘟囔。
她的眼微睁开一道缝,晨光从窗帘罅隙影影绰绰地照进来, 落在恬静的少年身上, 光影被恰到好处地分割成明快和深邃两种截然不同的色调。
啊——她在睡前得出的最终结论是:务必将这对死敌分隔开来。
黑羽快斗的想法很简单, 是陪她安静地睡着,给她不受噩梦困扰的能量。
虽然强制自己蓄足勇气, 不确切地说出「应该困得能直接睡着吧」,可折木千夏一阖眼,遗体四溅的惨像总清晰地浮上来。比照多罗碧加鬼屋人为营造的虚假,这是再真实不过的恐惧。
在事件现场,和黑羽快斗一直进行的对话、他紧扣的手的热度, 大幅度减轻了她的惧意。
黑羽快斗总能轻易察觉她轻微的情绪波动, 并立即作出最适当的对策。
轻易,对于他的真心实意, 作为形容词太过于随意了。该换成更妥帖的细致入微。
黑羽快斗想在卧室打地铺,或在离她最近、床铺旁的小沙发凑合一晚。
她未经思考,飞快地挨近他的耳畔,如本能般自然地敲定了结果, “快斗,不止是需要,我想你陪我。”
“诶?诶——?诶!”
少年又惊又喜,如骄阳般热烈、玫瑰般娇艳、宝石般璀璨、魔术般予她欢喜,难以用言语说明。
他鲜明的欢悦,轻而易举地冲淡了她惊惧的记忆。因为过目不忘, 所以不想记得的回忆也难以褪色。对付这个记忆超群的烦恼,看起来格外难,其实很简单。只要源源不断地创造出让她难以分心的记忆,她自然没有余力回想不快的人和事。
彼时少年鲜活的喜色,与此刻的安静形成了分明的映照。
将自己的毛毯完全踹到一边、拥住她的黑羽快斗短促地呢喃了一句,手臂无意识收紧了。
折木千夏倏地睁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