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这小子在紧急情况下推开陶晗,自己却被砸得流了满地血。
向思年还记得,那天晚上他赶过去时陶晗哭得有多难过,紧紧抓着那小子的手,寸步不离地跟上救护车。
这几天一直在医院,为陈简忙前忙后地跑。
他心里有点吃味,但更多的却是震撼。于是只能趁这个机会让那小子着着急,以缓解自己心里的那么点放手后的不甘。
只是暂时放手,向思年别扭地想。
陶晗拨开众人挤到陈简身边,摸了摸他额头温度,紧张地询问:“怎么样?头疼不疼?还晕吗?要不要叫大夫?”
陈简还耿耿于怀着:“我肾没问题,真的没问题。”
“好好好,知道你没问题,我最清楚了,行了吧。”陶晗随口安慰着,就怕他又太激动。
“卧槽!”壮汉听见丹丹小声叹了句。
掐着他大腿的手更紧了。
壮汉疼:“你又怎么了?!”
丹丹转头,看着壮汉表情扭曲的脸,然后又把头扭过去,只留一个后脑勺给他。
“我反正不知道你肾好不好。”
——
众人围在陈简病床前坐了一会儿,聊天解闷,直到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
“麻烦家属出去等一等,咱么该给患者伤口换药啦。”
陈简这才记起来自己头上还包着东西。
陈简头一回在清醒的状态下换药,吞了口口水:“换药疼吗?”
护士笑笑说:“换药不疼的,这么大小伙子还怕疼呀。”
护士换完药,拿着个跟苹果外面包着的网套差不多样式的套子过来,作用是给陈简固定头上的敷料,“已经换完啦,来把头低一低,再戴个网套就可以了。”
在外面等候的几人又走了进来。
陈简看着护士手上:“这个网套是不是有点小呀,我怎么觉得我的头套不进去呢。”
“不会的。瞧着不是戴上了吗。”护士手脚麻利地把网套套在他脑袋上,完工之后还不忘感叹了一句,“说实话,您的头型是我们病区病人中最好看的了,天庭饱满颅骨工整,一看脑袋就聪明。”
陈简被夸了,还是被当着大家的面儿尤其是向思年的面儿被夸了,心里蹿上几分小骄傲。
他想再仔细看看自己这可全病区长得最好看的头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陶晗十分配合的给人递过去小镜子。
陈简举着镜子,照了照。
比川剧变脸还快,脸上表情倏地凝固。
他他他他……
他的头发呢???!!!
29、乖二十九点 ...
世界上最惊悚的事情是什么?
对于陈简来说, 莫过于一觉醒来, 头还在, 头发却没了。
由于伤的是头, 医生们为了缝针方便并且预防术后的伤口感染, 当天晚上, 在陈简意识不清的时候, 就用剃头的剃子把他的爱因斯坦式卷毛给剃了。
后脑伤口附近剃得光光的,其余离伤口远的部位也剃到很短,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边剃还感叹他发质好。
然后就把他的头用纱布和绷带缠得满满当当,乍一看像只小绵羊。
丹丹探视完陈简走的时候, 悄悄把陶晗拉到一边:“我怎么觉得你家小卷毛现在没爱因斯坦头了, 光看脸, 虽然那满头纱布包的像懒羊羊一眼,但我怎么觉得,乍一看,他其实长得还挺好看的。”
丹丹自认为用了一个十分保守的形容,“挺好看。”
可能是由于短时间内冲击力太大,还没把眼前的少年跟之前的卷毛联系起来。
陶晗不置可否, 回病房的时候陈简似乎已经适应了自己的新造型,对着输液器里滴答的点滴愣神。
陶晗赶紧走过去:“怎么了?是又头晕了吗?还是头疼?”
陈简点点头:“有一点点,还好。”
中度脑震荡, 大夫说他这几个星期可能都会出现头晕想吐,恶心耳鸣的症状,要好好治疗免得以后会留后遗症。
陶晗心揪起来, 看到他惨白的脸色,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道:“你快躺下休息吧,向思年那王八蛋今天又来招惹你,下回我不准他来看你了。”
“嗯,”陈简轻声应道,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倚着床头。
陶晗:“头发会长回来的。”
“好。”他说,眉头微蹙,像是在忍耐些什么。
“其实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好……”
“让一让。”
陶晗话说到一半,陈简突然伏到床边,哇地一口,对着垃圾桶吐了出来。
他晕了几天都靠打营养液,下午醒来后也没吃什么东西,就吃了陶晗削的半块苹果,现在实在吐不出来什么,呕着酸水。
他脸色惨白,一手紧紧抓着床沿,呕吐的声音听起来痛苦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