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母亲只是太在乎父皇,才会忽略他,时至今日,他才明白,原来他的存在于母亲而言竟然是耻辱!乾德帝果然不是他的生身父亲,永宁帝才是他的亲爹!
吴江?怪不得他的脑海中一直保留着一首吴江的小调,原来他小时候真的在吴江待过几年!
所有的谜团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可他居然失去了上前询问面对的勇气,默默躲在殿外的他双脚如缚石块,羞愤交加,愣是迈不出一步!
殿内的叶照香泣不成声,只觉自己的处境异常悲惨,“你于心不忍,要留下他,我才接受令州的。你若不喜欢他,当初就别让我生下他!已经生了你又嫌弃我,赵易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对此赵易泽问心无愧,“朕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和令州,朕待他视如己出,与你相敬如宾,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悲愤的叶照香嘶吼出声,凤冠都歪了,她也无暇顾及,泪流满面,哭花了脸,似要把这半生的委屈都尽数发泄出来,
“我要的不是相敬如宾,我要你爱我!你连碰都不肯碰我,我算什么妻子?你的眼里心里永远都只有她,你既不爱我,又为何要给我期望?倒不如让我死了干净!”
她要的,他给不起,能给的,也仅仅只有这些,“朕对你只有愧疚。你为朕牺牲过,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所以你就娶了我,却又不肯给我关爱?”苦守了那么久却换不来一丝一毫的回应,叶照香只觉这些年都白活了,“十七年了!赵易泽,我爱你爱了那么久,你的心竟没有一丝融化吗?”
感动吗?他已经失去那个能力了,“朕没有心,心早就落在悠然身上,收不回来!”
事到如今,她还能争竞些什么呢?抹了把泪,叶照香只想保留最后一丝尊严,缓缓站起身来,态度异常坚定,
“你不爱我,可以,你不愿立我为皇后,也可以,但你绝不能立沈悠然为皇后!你若执意要立,我今日就撞死在这凤仪宫!”
威胁?她以为他会在乎吗?给沈悠然下毒的人是她叶照香,他还没找她抵命,她凭什么威胁他?冷眼望着她,他就像是在看蝼蚁一般,没有丝毫怜悯和动摇,
“朕决计追封沈悠然为皇后,谁也休想阻止!”
道罢,赵易泽毅然转身,再不理会,赵令州一听这话再也藏不住,生怕母亲做傻事,急忙冲入殿中想劝阻,就见母亲羞愤交加,已然撞向一旁的梁柱!惊慌失措的他赶忙跑至母亲身边将她扶起,
“母妃!母妃!你怎么这么傻?来人,来人呐!快传太医!”
这孩子居然在殿外?所以他什么都听到了?赵易泽有一瞬的愣怔,但他已经懒得多管,纵使听到动静,也只是顿住脚步,连回首都不屑,只漠声道:
“传太医,还有气息就诊治,死了就收尸!”
怀抱着额头上鲜血横流昏迷不醒的母亲,目睹乾德帝的冷血,赵令州只觉所有的一切都坍塌了!父亲不是父亲,母亲也不爱他,对他只有嫌恶,纵使如此,她也是他的生身之母啊!
他如何做得到不管不顾?皇帝对她的生死毫不在乎,赵令州感念母恩,终是留在凤仪宫守着母亲。
最终乾德帝力排众议,追封沈悠然为端淑皇后,承誉拗不过他,只能随他,他只想安安静静的为母亲守孝,此时的他尚不知晓,乾德帝为了弥补对沈悠然的亏欠,又要昭告天下,指明承誉是他的儿子,且要立他为太子,闵忠奇听闻皇帝之意,立马下跪阻止,
“皇上,万万不可啊!皇家血脉关系重大,不能因为端淑皇后的一句话就……就武断的立太子。”
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女人,她断不可能对他撒谎,“朕了解悠然的性子,她不会骗朕!”
“即便皇上相信她的为人,可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不会听信她的一面之词,除非……除非滴血认亲,拿出证据来,才能让众人信服!”
尽管赵易泽已深信不疑,可外人那儿的确需要一个交代,无奈之下,赵易泽才听从闵忠奇的建议,答应滴血认亲。
彼时沈悠然已然入殓,当赵易泽再次来到琼华宫,在闵忠奇以及其他三位官员的见证下,准备取承誉之血验证时,承誉下意识拒绝,不肯去验,
“你们做什么?有什么可验的?我不是他的儿子,我娘在说胡话!”
“安王殿下,是与不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一试便知真假。”
此举本非赵易泽所愿,他总觉得验证此事对沈悠然来说是一种质疑,可他要堵住悠悠众口,便只能让臣子们心服口服,滴血也就成了唯一的途径,愧疚的他在棺椁前柔声解释道:
“悠然,不是朕不信你,而是朕想封承誉为太子,那么就免不了得拿出证据,证明他是我们的孩子。”
一听说要封太子,承誉并无欣喜,只觉耻辱,“你们都是为了我母亲才打算给我尊位,根本就不是真心待我好,我再也不会接受这虚情假意的恩宠!”
逝者不可追,赵易泽只能将心中对沈悠然的全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