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杜清眠唔了一声,语气里说不出是怪异还是夸赞:“那你们还真是忍辱负重。”
黑雾更加羞耻了,如果能化成人形,在脸上估计能红的滴血。
他们一群堂堂恶鬼,怀揣着伟大的理想历尽艰辛出来,却只能蜷缩于这种地方,真是太丢脸了!
“所以你们是从地底下上来的?”
似乎是想到什么东西,杜清眠的眼神儿暗了一下:“忘川河?”
这一问如同石破天惊,瞬间打碎刚才还算友善的氛围,话唠鬼也不话唠了,内心掀起惊天巨浪,惊诧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杜清眠不答,阴嗖嗖的看着他:“我倒是碰见过不少次你的同类,一次也没问仔细。你们怎么从那个地方上来的?”
见他还是不愿意说,杜清眠的手里再次掐起了淡金色的指诀,危险似的看了他一眼。
刚才自己的同伴那么轻易的就从他眼前消失了,他不会觉得自己会有多好运,畏惧的看了眼杜清眠手上的元气,他张了张嘴:“从那上来可不容易,我们……”
然而他刚要继续说下去,忽然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了。
黑雾痛苦的快要消散,杜清宁察觉到不对,皱紧眉头想要将它聚合起来。
然而她的动作只是徒劳无功,没有任何力量出现在这里,黑雾仿佛自燃了一样,没过一会儿,便从她的眼前消失掉。
杜清眠沉默的站在原地,听见手机急促的叮咚响,是顾以枫给她发来了消息:“杜大师,你现在怎么样了?人还在吗?我是不是得去报警???”
杜清眠:“我还活着,要出去了。”
过了那一会儿,那边发来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
杜清眠也没看,脸色不大好的出了酒吧,看见杜清宁已经让司机把车子开到了路对面,坐在副驾驶上刷手机,不知看到什么,笑的十分开心。
杜清眠过去,敲了敲车窗。
杜清宁正跟自己死党聊得开心呢,畅想着杜清眠消失之后自己在杜家的地位,高兴的花枝乱颤。猛然抬头看见杜清眠的脸,她吓得一下子收起了手机,盯着她出神儿。
杜清眠余光只扫到一句还没出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么高兴啊?”
杜清宁的脸色有点尴尬:“我正跟酒吧主人夸你呢,说你肯定能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她还说要给你加钱……这是,已经解决了?”
杜清眠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异常,径自拉开车门坐到后面:“加钱就不用了,一分不少的给我打过来就行。”
杜清宁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你帮她解决了这么大的顾虑,加钱也是应该的……”
“对了,报酬多少钱?”
杜清眠扯着安全带,淡淡开口:“八百八十八万。”
杜清宁怀疑自己听错了:“多少?”
“八百八十八,万。”杜清眠系好安全带,坐好,嘴角轻轻的弯了一下,“我在里面受惊了,要这点钱应该不过分。何况你朋友非富即贵,不至于连八百万都拿不出来吧?”
杜清宁的脸色有点难堪。
八百万流动资金对于杜家来说不算什么,对杜清眠也不算什么,可在她那个朋友眼中就是不小的数字了。
杜国华醒之后她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朋友圈也没以前那么金光闪闪了,只能自降格调,接纳以前她看不上的那些人递过来的善意。
杜清眠见她久久不回应,挑了挑眉问:“怎么,我这是为难您了?”
“没有。”杜清宁抿着唇摇了摇头,“稍后我就跟她讲。”
杜清眠的眼睛轻轻的弯了一下,回复顾以枫的时候抽空抬了个头:“对了,刚才我在里面问了一下顾以枫,她说那里有问题,催着我离开呢。”
“据说前段时间有几个抓鬼的都栽在了里面,有这回事儿吗?”
隔着车座,杜清眠不大能看到杜清宁的表情,但也能看到她肩膀处的肌肉微微僵了一下,是紧张的状态。
随即她干笑着开口,语气里有点不自然:“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如果真的有这种事,她怎么不跟我说呢……”
杜清眠啧啧一声:“大门钥匙都给你了,这种事儿却不跟你说,这是盼着你去送死,还是盼着我去送死?”
车里安静了半晌,杜清宁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点心虚的讨好:“反正现在你都出来了,我就知道,这种事儿难不到你……”
杜清眠懒得再跟她虚以委蛇,翻了个白眼:“杜清宁,话先摆在这里,这是我忍你最后一次。以后你的事我一概不管,要是再有什么小动作被我抓到,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活着受罪跟死了下油锅,你更喜欢哪一个?”
她这话是说出来吓杜清宁的,却没想到成效显著,话音刚落,杜清宁就吓得安静如鸡,呆坐在副驾驶上连手机都不看了。
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