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坠落感让他从梦中惊醒,惶然的想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抱着他的手顿了顿,叶承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稳而有力,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是我。”
他松开叶承泽的衣襟,被他抱着放进浴桶里。水温正好合适,刚没过他的胸口,每个毛孔都在暖洋洋的温水中舒展,尤其是某些还难受的地方,舒服得他想叹口气。
昨夜他就在想,第二天该怎么面对叶承泽,可是还没想好就睡过去了。再一睁眼,居然是这样的状况下。
他迷糊了好一阵子,泡在热水里直想合眼,叶承泽也没有说话,默默的用澡巾给他擦身。
叶承泽急急忙忙的赶回来,看他还是走时那副模样蜷缩在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总之心头愧疚更深,不得办法,只好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去洗澡。
道长虽然还是挺难为情的,但,或许是在梦里想通了吧。他和叶承泽不同于别人,是彼此最亲的人,永远都是。所以,就算发生了那样的事,此刻也是坦诚相待,好像心里也并没有多么恼怒或难过,也没有如何记恨他。
叶承泽在他腿根擦拭,而后手指深入里面。
这大白天的
他脸上一阵燥热,眼神飘忽不定,好像有点不妙啊,只是这样而已,居然有一点感觉了。他喉咙哽了一下,连忙推他手臂,“你别,我自己来。”
这一推不要紧,叶承泽登时手臂僵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抬眼望去,发现叶承泽手臂上的衣衫浸出血色来,因是黑衣看不出,只是颜色重了些,可只看那手臂也比平时臃肿一些,应该是缠了绷带。
他顿时惊道:“你受伤了!”
“没事,已经包扎过了。”叶承泽舒展眉心,终于散了那股沉郁之气,“就不小心被划了一下,嘿,战场上哪有不流血的,你看我不是还能抱起你吗?”
他仿佛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说完,见道长皱着眉,心又凉了下去。
道长也是闯过江湖的人,焉能不知高手过招,招招凶险。这一不小心,整只手都能给他卸下来。
道长不禁叹了口气,又再次妥协了,“承泽,不管我们之间如何,不管你是否还把我当做师父,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叶承泽动容,神情在他的一句话之下又鲜活起来,急问:“所以,师父是在担心我吗?”
“我当然担心你了。”
叶承泽忘了昨天还不承认他这个师父,只是在他关切的语气下,心里霎时变得柔软。以往他受了伤,都会独自扛,告诉自己师父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师父了,不会像以往那样疼着他。所以他的心变得越来越麻木,越来越冷硬。
可是不管多么坚硬的外壳,碰到那股熟悉的暖意还是会顷刻间融化掉。
李承泽突然抱着他,贴着他略微不自在的脸颊呢喃道:“对不起,我还以为你走了。”
所以,想尽早的结束战事,在他走之前回来看看他。
“我没”
叶承泽吻住了他。
或许是出于心情激荡的无意之举,但眼下此情此景,他赤身裸体,实在是叫人难以静下心来。那感觉,像是昨夜被他吻得情动的时候一样,有些令人心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叶承泽松口之际,他连忙道:“我要喝水”
叶承泽看了看他,松开他出去外间倒水。
他看着那背影出去,松了一口气,连忙给自己全身快速擦了一遍,可是他又发现,并没有换洗的衣服。好在叶承泽听到他急切的水声,知他心思,顺便把他的包裹打开拿了干净衣裳。还真的倒了杯水给他。
他喝了几口递回去,叶承泽接了杯子,却没有走,而是回头放在隔断房间的架子上,顺便在水盆里拧了帕子来。
“我自己”
叶承泽给他擦了擦脸,让他有些意外。他的思维还停留在以前的“乖徒弟”上,可昔日之狼崽已成了今日的头狼,完全不听他的使唤了。
叶承泽把他捞起来擦干了身子,雪白衣裳羽翼般抖开,裹住零星红梅的玉体往怀中一揽,抄起步出水雾氤氲的耳室。他看叶承泽浸着血色的手臂,欲言又止却没出声,默默的让他抱去了塌上。
塌上亦是昨夜的痕迹
他没来由的脸红,低头打掩饰的系上衣带,说了声“我饿了”。
“早饭还有一阵儿,我随便做了碗面,就在外边,你穿了衣服先填饱肚子。”
“好”
外面桌上确实有吃的,但他只是想把叶承泽支出视线之外而已,怎么这么难。他只好撇撇嘴,一脸淡定的当着他的面穿裤子提裤腰带打理自己。温暖贴近身后,叶承泽把他头发拿出来,将湿润的发梢捋顺。他怕痒,当叶承泽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后颈皮肤,他下意识的侧身避开。
叶承泽便没有再上前触碰他。
两人尬坐着,他吃面,叶承泽就看着他吃面。眼巴巴的看着怪可怜的,他不禁问他:“怎么一直看着我,想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