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苍山巅,风声飒飒,李青与雪红衣对坐共饮,远方是皑皑白雪。雪红衣一身慵懒,道:“这么说,你李氏祖地是有奸佞混入了?”李青饮下雪酒后点点头,道:“据我所掌握的情报,我李氏子弟已有人被‘咒门’之毒完全毒害,变为‘咒门’的傀儡受其所制。”雪红衣闻言轻笑,道:“看来那位还是要向你下手了?”李青面色淡淡:“或许罢,‘咒门’与他脱不了干系。”
雪红衣紧紧盯着李青,忽然道:“青师兄,你还惦着那人?”李青抬头,有些诧异这久违的称呼:“你怎会如此想?”
当年李青为疗伤拜入“医圣”门下,雪红衣在他之后拜师是他的同门,论辈分还是他的师弟。只不过雪红衣素来乖戾,“青师兄”这名头除了刚入门时喊过几声就再也听不到了,如今旧事重提,显是要以“医圣”弟子的身份说话了。“师父虽脾气古怪,在我们入门之前也是种种刁难极为苛刻,但只要我们成功通过他的考核成为弟子,他待我们却是掏心掏肺的好。当年师父不明不白地暴毙,青师兄,这其中谁下毒手的嫌疑最大,我想你是清楚的。”李青冷笑一声,道:“雪师弟这是在指责我寡待师恩?”不待雪红衣回话,李青又冷冷道:“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我更想杀他。”
雪红衣不为所动,咄咄逼人:“那你为何至今不杀?莫不是难忘旧情?”“如果我说我有他勾结死族狼狈为奸的确凿证据呢?”李青眼神冷漠。“什么?!他是疯了吗!”雪红衣大为震惊:“他居然连死族都敢碰,他到底想要什么?”“我们想要什么,他就想要什么。”闻言,雪红衣如画的眉眼出现了瞬间的扭曲:“就凭他的实力,他也想称‘皇’?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要论这世间谁最有可能称‘皇’,只会是你。”
李青靠上身后的软榻,道:“所以我留着他。他若有本事从死族那挖到什么,我也有本事从他那挖出来。”雪红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眼前神情淡然地睥睨一切的男人,心头火热:这就是他这么多年都心心念念的人,即使在他最痛苦不堪被碾到泥里的时候,他的眼睛也只肯仰望高空。
“所以你准备如何做?”雪红衣低声问道。李青一手支颐,长睫垂落,如玉容颜沉静无波:“如果只有他,他未必有那个胆子敢对我李氏祖地出手。不过加上死族,就不一定了。先留着他,看他和死族牵扯到了哪一步,他也不是蠢人,死族的手段他必定早有提防,且让他和死族互相利用着罢。”“那死族的死地”雪红衣欲言又止。“死地我非去不可,你知道的。”李青平静回道。雪红衣咬唇,道:“我真恨那时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李青抬眸,微露无奈:“红衣,你何苦如此?活了这许多万年,你还勘不破?”雪红衣扭头,恨恨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倘若那人是个卑劣小人,挟着救命之恩迫你以身相许,你不会不答应。”李青挑眉,不置可否。
雪红衣自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扬手甩给李青,没好气地道:“这是‘咒门’之毒的解法,知道你到我这来就是为了这个,不然我红衣宫这座小庙哪请得动你这尊大佛。”李青接过玉佩,微微一笑:“雪师弟言重,这笔人情债你青师兄记下了。”雪红衣转转眼珠,媚笑道:“这可是青师兄你说的,我先收点利息。”还未等李青反应过来,雪红衣已经吻上了他的唇。
漫天风雪中,艳烈似火的美丽男人紧紧抱住怀中的珍宝,就连如花般娇嫩的唇瓣也像是怕惊扰到对方似的,只敢轻轻磨蹭那双世上最完美也是最冷硬的唇,间或探出舌尖如小猫般舔过。李青感受到了雪红衣的小心翼翼和隐隐惶恐,心下一软,也就放任了。
亲密拥吻间,遥远天际有飞鸟滑过,李青抬眼望去,面上无悲无喜。
告别了雪红衣,李青信步下山。万物有灵,点苍山仙气浓郁万物受其滋养灵性更为明显,因此李青一路行来不存阻碍顺畅无比。就在李青快要行到山脚时,有一对父子迎面向他走来。
凡人是看不到李青的,李青也就没有在意这对凡人父子径直朝前走去。正当擦肩而过之际,那名父亲牵着的只有五六岁的孩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抬眼向李青看来。李青低头,看到的便是孩童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呆呆看着他。
时间静止,一切停滞。李青颇感兴趣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孩童,笑问:“你看得到我?”孩童点点头,怯生生地问:“大哥哥,你、你是不是神仙?”“神仙?你为何觉得我是神仙?”李青更好奇了。“因、因为我阿爹跟我讲过,只有天上的神仙才会长得比春天的桃花还要好看。大哥哥你这么好看,一定是天上的神仙!”孩童天真笃定的语气逗乐了李青,李青伸手揉揉孩童柔软的头顶,温言道:“告诉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阿牛!”“嗯,阿牛,既然你看得到我,就说明你我有缘,这个给你。”阿牛低头,就看到颈间多了一串亮闪闪的珠子。李青接着道:“这串珠子只有你看得到,将来若是你能踏上修仙路,它会指引你的。这串珠子很重要,无论是睡觉还是洗澡,你都不能摘下来,知道吗?也不能告诉别人,就是你的阿爹都不能告诉,不然会害死你的阿爹的。”阿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