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道下便准备了起来,甚至演练过几遍,每个人都有明确的分工。辛虞此言一出,众人去请太医的请太医,寻接生嬷嬷的寻接生嬷嬷,烧热水、给接生用具消毒,忙而不乱。
辛虞昨个儿刚洗过澡,这会儿也不必再沐浴了,
宋嬷嬷派人去叫小厨房赶着做碗鸡汤面来,辛虞一面吃一面听刘氏传授经验,还不忘点菜,“娘你把那个渍蒜夹一头给我,还有皮干咸菜。”又喊宋嬷嬷:“嬷嬷你再叫小厨房给我做几个平时爱吃的菜,坐月子要忌口,再不吃接下来一个月都没的吃了。”
这关头还满心只有吃,刘氏无奈,但见自家女儿全不见紧张,她也心下稍宽。
结果菜送上来,才夹了两筷子,羊水破了。辛虞抓紧时间又塞了好几口才往炕上去,看得刘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宋嬷嬷见产房这里有刘氏坐镇,估摸着时间留在宫里的妃嫔也该收到消息赶过来了,起身去了外间。
严容华等辛虞临盆早等得不耐烦,听说她发动了,终于露出个舒心的微笑。
“确定都准备好了吗?”她悄声问姝簪。
姝簪点头,“可保万无一失。”她可是费了好大工夫,才想到办法又能在昭良仪的催产药中动手脚又不牵连出自己。
“你比姝环能干。”
姝簪脸上有瞬间变色,但被很好地掩饰过去。严容华由人伺候着绾了个凌云髻,又化了精致的妆容,带上套白玉头面,怀着满心期待慢悠悠往长春宫去。
她筹谋多时按兵不动,为的就是一击毙命,要那个贱婢给她的孩子陪葬。
最好一尸两命,若孩子侥幸生下来了,没有母亲护佑在宫中活得能有多好,想法子慢慢磋磨便是。
为此,她甚至对着镜子苦练了好久的表情。去的时候面上的焦急该有几分,听闻那贱婢出事后的担忧以及尘埃落定时的悲伤与惋惜怎样才恰到好处……
谁知人才迈进西配殿,便听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音大得让人心烦。
怎么如此快?她微蹙了下眉,想着说不得一会儿里面就该喊太医了,又不动声色舒展开,同先一步赶到的几人一同适时露出轻松的表情。
音小仪笑着道:“听这嗓门儿大的,准保是个健康的小皇子。”
“那可未必。大概是妹妹孤陋寡闻,并没听说过单从哭声大小,就能辨别男女的。”王贵人去岁终于升了一个品级,可行事作风还是那样不讨人喜欢。
严容华一言不发,心中不屑冷哼。
生了皇子又如何,还不是有命生没命养?真当自己能母凭子贵,坐上一宫主位呢。
结果噩耗没等到,宋嬷嬷先满面是笑出来报喜,“劳各位小主久等,我们良仪刚诞下位公主,母女均安。”
众妃面上的笑容立马变得无比真诚,纷纷道贺,然后告辞,汪小媛更是流露出几分羡慕。
严容华有些坐不住,上前与宋嬷嬷搭话,“你们小主可还好?女人生孩子犹如鬼门关走一遭,凶险万分,也不知她情况如何。”
这位会关心小主?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吧。
宋嬷嬷笑着,“多谢容华关心,公主贴心,不舍得折腾母妃,小主一切都好。”
“那便好。”严容华深吸一口气压住情绪,“也不知公主称过重没有,迟了这么多天生产,想来不轻吧。”
她各种找话题拖延时间,却还是没等到想要的结果,反而是太医一脸轻松地被送出门,“让大人白跑一趟了。”
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也不再逗留,带了人告辞,一出门就狠很剐了姝簪一眼。
这个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如此良机就这么错过,下次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对方已经察觉有了防备,想再动手难上加难。
其实这也不怪姝簪,谁能想到辛虞从发动,到孩子呱呱坠地,连一个时辰都没用上?
人家生头胎,一天一夜也是有的,叶小仪已算快的,还用了三个时辰。她又生得极为顺当,那精心准备的催产药,愣事没派上用场。
严容华回去后如何发作姝簪,得知真相后又是如何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暂且不论,反正孩儿他爹收到消息还是满开心滴。
不同于其他女人生完孩子就乏累至极,辛虞总觉得自己精神得很,还能再生对双胞胎,一直盯着枕边的大红襁褓看,甚至好奇地伸手去戳孩子软软的脸。叫刘氏说了好几遍会流口水才老实下来。
纪明彻赶到之时,她刚被刘氏劝着睡下不久,一大一小脸挨着脸,面上是如出一辙的安然表情。仿佛无论外面狂风暴雨天崩地裂,也侵袭不到这个独属于她们娘俩的小角落。
画面实在美好,纪明彻忍不住驻足静静望了会儿,才叫人把孩子抱过来他仔细瞧瞧。
不成想奶嬷嬷刚有动作,辛虞就醒了,而那个襁褓中的小家伙也像跟她有心电感应一般,闭着眼睛动了动小脑袋。
纪明彻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还是走到炕边坐下,帮她拢了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