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就要去北京报道了,林孽还在邢愫家帮她看家,顺便被迫接受钟成蹊的视频电话,听他在那头汇报他的约会成果。
钟成蹊和佟眠的恋爱模式最趋近于寻常的情侣,他们看电影、逛街,去博物馆,划船、骑马,这都是林孽和邢愫几乎没有做过的,邢愫觉得小儿科,他也觉得小儿科。
所以林孽觉得自己是不嫉妒钟成蹊的,但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还是问邢愫:去看电影吗?
邢愫切了一块面包,抬头看向他。
林孽觉得她要拒绝了,先她一步说:算了,没意思。
邢愫却说:最近有好片子吗?
林孽又看向她,没来由地挑眉笑了下:有部爱情片,还有一部科幻片。
你想看什么?
科幻片。
可我想看爱情片。
行吧。
几点?
晚上七点。
Ok。
我是迁就你才看爱情片的。
嗯,好,你迁就我 。
你这是什么语气?
看破不说破的语气。
无聊。林孽才不承认被邢愫看透。
邢愫把蒸好的土豆片抹碎在面包上,递给他。等林孽伸手拿,她又不给。林孽烦她:你要干什么?
邢愫手撑着桌面,身子靠向他,指了指嘴唇:亲一下。
林孽硬是把面包从她手里抢走,然后把她拽到自己腿上,说:别勾引我,我年轻气盛,活力无限。
邢愫笑:哟,这么牛啊?
你不知道吗?
邢愫点着他挺拔的鼻梁:那晚上见了,活力无限的小朋友。
邢愫用了点技巧从林孽怀里逃掉,拿上包出门了。
林孽看着桌上热腾腾的蘑菇汤,还有偌大却空荡的豪宅,这其实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但有邢愫在身边,他会觉得这一切都刚刚好。
晚上见,姐姐。
*
姥姥成天不见林孽人影,不过有牌打也想不起他来,但那些牌友太没眼力见了,老问那小王八蛋。
阿橙,昨天有俩开洋车的小姑娘到咱们小区,转悠了好几圈。我老头在人工湖边上跟人遛弯儿,她们过去说话了,你猜说什么了?
姥姥不想知道:看上你老头了?
引得一阵哄笑,那老太太咂嘴:就我那老头?我都看不上,甭说人年轻小姑娘。她们给我老头看了张照片,问照片里的人住哪儿。
姥姥打出一张红中,对家碰牌,她烦,把气撒那老太太身上:你还打不打了?
那老太太说:你就不好奇那照片上人是谁吗?
姥姥怼她:干我屁事唷?我什么都好奇?我好奇得过来吗?
那老太太把手机拿出来递给了她:你自己看,相册第一张。
姥姥瞥她一眼,不情愿地点开看了眼,好家伙,这不她那小王八蛋吗?虽然就一个侧脸,但她天天看他那张脸,闭着眼也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那老太太又说:我老头一看,林妮,就跟她要了这张照片,说帮她们问问。
这个老太太说话有口音,林孽总叫成林妮,她自己甚至觉得妮妮更好听。对姥姥来说,好不好听的也比林孽这破名强,但已经叫惯了林孽,就懒得改了。赖名好养活,不被期待的孩子仿佛才能长得更好。她把手机扔回去,旁的话没说。
几个老太太相视一眼,其中一个问她:你就不操心?咱们娃娃小时候就招人喜欢,现在大了,什么都懂了,你再不管,别搞出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来。
她们也都是好心,毕竟施琪当年那事情闹得太大了,在姥姥心里划开个挺大的口子。
姥姥这个人,看上去酷,好像什么东西在她眼里都是个屁,可哪有人心是石头做的?她不让这帮人提起过去,不就是过去像块烙铁,给她烙了个疤吗?
不愿意提还提,到底是为她着想,还是给她添堵啊?她推了牌:打个牌一直絮絮叨叨,就你们有嘴?我们妮妮长那么俊,被看上不正常吗?那能代表什么?好看是罪?他好看他就会胡搞?偏见!合着好看就得遭受这些个揣测和误会了?我女儿就吃过亏了,你们还想让我外孙也吃这个亏?
几个老太太都不说话了,看她火药桶子被点着,不想沾上火星子,纷纷借口离开了。
好好的麻将时间,就这么散了场,姥姥坐在沙发上,怎么想怎么觉得这可能是一场预示,这么一想,她不能坐以待毙,就给何景润打了个电话。
何景润刚吃完中午饭,接到姥姥电话一点也不意外,用开玩笑的口吻跟她说:有什么吩咐?
姥姥向来有话直说:你给我找一趟林又庭。
何景润挑起眉:干什么?
照何景润说的那些来看,林又庭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姥姥不信他这么多年没有行动是释怀了,他绝对在琢磨什么幺蛾子。
要是他自己作死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