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解春潮月份大了不方便跪坐,是盘腿坐在坐垫上的。他没见过御守,好奇地偏头看方明执手里的小袋子:“好漂亮呀,护身符吗?”
伊藤很温和地跟他解释:“我回西京都,问方君有无所求,他就让我替他求了这个。我想他应该就是求给自己的爱人,今天果然有幸见到了您。你们很般配。”他说话慢慢的,口音有些生硬,但是他的谦和让人感到舒服。
解春潮有点迷糊地对伊藤点点头,他还是不知道这个画着胖狐狸的小袋子和他有什么关系,有些疑惑地看向方明执。
方明执把小袋子翻了个面,原来袋子的另一面上用金线绣着“安产”。
方明执侧身把御守挂在了解春潮腰上,再用羽织盖严了,护着他的腰向下捋了捋,一语双关:“今天晚上会有点辛苦,你要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是非常大男子的口气,解春潮却听出了他的紧张,他不是怕别的,他就是担心解春潮。
解春潮拍着他的手:“不舒服会跟你说。”
这时候一个侍女侧身站在门口,低声说了一句日语。
方明执看了一眼伊藤,向解春潮解释:“人到了。”
方明执自己先站起来,然后单膝跪着把手伸给解春潮。
解春潮很习以为常地搭着他的肩,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行云流水地站了起来。为了解春潮走路方便,方明执特地给他定制的短袴,不至于被他自己踩到。
等解春潮站稳了,方明执也不急带他着走,反倒是很仔细地把他的衣服整理好,才很小心地揽着他的腰慢慢朝外走。
解春潮穿不惯木屐,脚上还是方明执从家里给他带的软拖鞋。方明执怕他走在石子路上会硌脚,就和他并肩站在基廊上等人来。
先到的是方明执的爸妈,他们看见自己儿子,脸上要多平淡有多平淡,尤其是方母,比见到大街上的路人多不出几分亲热。
方父稍微主动一些,他半步落后于方母,递给方明执一个小巧的细绒匣子:“明执,二十四了,生日快乐。”他大约还想多说几句,但是方母稍稍将他乜了一眼,他就嗫嚅着把后头的话吞了。
方明执接了那盒子,拆也不拆,笑着说:“谢谢爸妈。”
其实连解春潮都能猜到那盒子里头是什么。方明执给他展示过一面柜子,林林总总地码着百来只名表,随便择出一只来就能轻松在宝京换套房。方明执的爸妈只会送表,不管是过节还是过生日,甚至当年方明执跟解春潮结婚,他爸妈都送了他俩一对腕表,只是他们从来也没戴过。
方母难得开口讲话,声音细细的,像是浮在水面上的野萍没有根基:“今天也没什么媒体,我和你爸爸还有个温市的慈善会要去,”她稍微托了托打理得一丝不乱的乌发,很矜贵地说:“不妨碍你们年轻人放松,你们喜欢什么想玩什么都可以,别太过火就行。今天晚上的单子,填我的。”
解春潮有些吃惊地看着方母,他极少见她说什么话,但今天真是开了眼界。儿子过生日,她连个笑脸都没有,更别说是一句温柔的话。按照她说的这个理论,媒体不在,她连做样子的必要都没了,洒下一把钱,权当是母爱了。
解春潮想骂她,但他咬着牙一直提醒自己,今天晚上很关键,方母再讨厌也暂时不是针对的对象,等到方母的亲爹垮了,她这副嘴脸也就撑不住了。
方母的目光转到了解春潮身上,屈尊降贵地问:“几个月了?”
解春潮冷冰冰地看着她,没说话。
方母眉头微微起了一个小褶:“孩子,我问你几个月了?”
解春潮笑了笑:“我吗?今年二十八,大概……得有三百多个月了吧。”
方明执脸上忍不住浮起了一丝笑,看了解春潮一眼。
方母挑起修成一线的眉毛,不再看解春潮,转向方明执:“他这么不懂规矩,你最好多管教管教,别叫他辱没了方家的名声。”说完眼睛若有若无地扫过解春潮脚上的居家拖鞋。
方明执对于别人怎么说自己很无所谓,但是他一向听不得别人说解春潮,他手掌贴在解春潮的后腰上,把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几乎有些冷峻地对方母说:“您不是还有媒体要见?别耽误了。”一句话暗藏的深意很锋利,意指方母就爱维护些面子工程。
方明执虽然和方母没有多亲近的关系,但这个血缘上的儿子对她一向还算恭敬。今天当着好几个人,方母虚荣的里子被捅了出来,她几乎有些怨毒地看了方明执一眼。她恨他,但是她没办法。
方圆本来只是一家普通的百货公司,是她父亲教她筹谋,一点一滴扩大成了宝京有头有脸的企业。方明执自从回了国,早就把她父亲手把手教她壮大的方氏产业一点一滴地握在了自己手里,方圆在他手里一日千里。她嫉妒方明执得到父亲的偏爱,她不理解,但是她也没有资格质疑。父亲让她做什么,她就只有照办的份。
方明执很从容地接过她的目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方家父母刚离开,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