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亲密,昨天降温,今天一大早白继劳接到张潭的电话:“你多穿点,降温了。”
“噢——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白继劳早上上班起得早些,张潭爱睡懒觉,一般都要睡到将进九点。
“定了个闹钟给你打电话,”张潭打了个哈欠:“一会儿接着睡。”
这话暖烘烘的灌进白继劳耳朵里,烘得白继劳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嗯,好,我知道了……你也多穿点。”
“嗯,”张潭笑了笑,没睡醒的缘故,声音有点软:“晚上见。”
“好,晚上见。”白继劳感觉自己耳朵尖麻麻的。
但让白继劳措手不及的是,他没在晚上和张潭见面。
——中午就见面了。
白继劳不知道餐厅老板是怎么知道张潭和他的事情的,但他就是知道了,五十多的大叔,面色黑里透红:“白继劳!死同性恋!滚!”
白继劳整个人都懵了,身上还穿着昨天刚洗好,洁白如新的厨师服。
后厨里的人都停下来,看着他。几个服务生凑在门口,冲里面张望着。
“我……”白继劳说:“我是同性恋,这又怎么样?”
“死东西!同性恋有艾滋病!啊?!你还敢来我餐厅?!滚!滚!”
老板气得拎起一个平底锅就冲白继劳砸过去,白继劳堪堪躲开。
他不知道平日里和气的老板为什么忽然发疯——同性恋怎么他了?
几乎是小跑着,逃出餐厅。
三个作服务员的姑娘偷偷跟出来,小声安慰白继劳:“白哥,老板他可能……哎年纪大了的人就是这样嘛,你别往心里去啊,我们——我们不歧视同性恋的!广州西餐厅这么多,你再找别家做嘛,别难过,啊?”
白继劳身体小幅度颤抖着,脸色煞白:“我……谢谢,谢谢你们……我走了……”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穿着工作服在大街上慢慢走过,时不时有路人投以打量的目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脑子被吓傻了似的,过了好久,才慢慢反应过来,老板为什么要这样呢?我是同性恋没错——可我没有艾滋病,不会影响餐厅啊,他不信,大不了我去医院检查一下,把化验单拿给他看。
不,不……问题不是这个,不是艾滋病的问题。问题在我是同性恋。
可同性恋是问题吗?
明明网络上的人,他们就很轻松地接受了啊?说我和张潭虐狗啊秀恩爱啊什么的,和说异性恋一模一样嘛。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白继劳感到迷茫。
如果爱这个东西让他连最基本的饭碗都保不住,那这个东西又有什么用呢?
他忽然,特别,特别想听听张潭的声音。
于是他拨了张潭的电话。
很快就接起来了,张潭似乎有些惊喜:“小白?现在不忙吗?”
哦,对,现在是中午,是餐厅里最忙的时候。
“我……”白继劳停顿几秒,说:“我被老板辞了。”
第25章
(一)
白继劳和张潭面对面坐在KFC里。
刚刚白继劳回餐厅结了工资,老板已经走了,财务姐姐把这个月的工资结给白继劳,一路送他出了门。她三十出头,已经在这家餐厅做了五六年。
“小白啊,”她叹气:“别难过啊,这事不怨你,主要是老板吧,他……他儿子……唉。”
听她这话的意思,老板的儿子是同性恋吗?所以老板才会迁怒我?
但白继劳也没再问,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
“梁姐,谢谢你了。”这个月没做满,但是梁姐给他发了一整个月的工资。
“不谢,反正都在广州搞餐饮,以后也许还能碰见呢。”梁姐笑笑。
张潭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看着白继劳。
梁姐看见张潭,问:“你朋友?”
“……嗯,”白继劳冲梁姐挥挥手:“那我走了,梁姐。”
张潭跟着白继劳走了一路,两个人谁都不说话。
最后白继劳走累了,指指马路对面的KFC:“进去坐会儿吧。”
张潭“嗯”了一声,跟在白继劳身后进了KFC。
这会儿是下午一点过,KFC里客人寥寥,游乐区倒是有两个小男孩叽叽喳喳地,轮番滑滑梯。
“你还没吃午饭吧?”张潭小声问:“想吃什么?汉堡可以吗?”
白继劳冲他挤出个笑:“发工资了,我去吧。”
张潭也没吃午餐,白继劳点了个全家桶,两人默默地吃。
不多久吃完了,无事可做,又陷入尴尬的沉默。
白继劳已经差不多缓过来了,被辞了就被辞了呗,西餐厅这么多,再找就是了。
只是——当时怎么就脑子一热给张潭打电话了?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搞得像,怪罪张潭一样。
“小白,”张潭忽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