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才会玩这套的吗,怎么都高中了他们还在玩。
他把还算完整的书放到椅子上,拿扫帚把碎片扫净。
在做完这一切后,原本情绪还很平稳的他,在将手伸向抽屉时就崩溃了。
他抖着手把抽屉里的东西掏出来,奶奶亲手缝制的布包,他无比珍惜的布包,现在居然成了一堆碎布。
他跪倒在地,心里难过得快窒息,连扯痛了伤口都无所觉。
撕了书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毁了他重要的宝物?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总有人这样欺负他?
好不容易觉得生活在一点一点变好,为什么要让一切成为泡影?
为什么上天要对他这么残忍?
**
萧肃和田清泽在食堂等了许久都不见去包扎的王晓进来,不由相视了一眼,不会出事了吧?
想罢,俩人不等其他人反应就撒腿往外跑,在岔路口的时候,俩人默契地一个往医务室跑,一个往教学楼跑。
莫天朗追到岔路口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人影,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追,只好握拳离去,嘴角却挂着忍不住上扬的冷笑。
“小朗?”莫天明有些不解,他弟不是应该生气的吗,怎么嘴角是弯的?
莫天朗抿了抿唇,佯装是在调节脸部肌肉,随后嘟起嘴跟他哥撒娇:“哥,人家很生气,为什么肃哥要对王晓那么好嘛?”
莫天明宠了自家弟弟十多年,被他弟一撒娇,疑惑都抛到了脑后,搂紧他弟安慰道:“小朗,王晓是个可怜的人,萧肃第一次遇到那样的人,自然会多加照顾,你再怎么讨厌他也不要表现出来。”萧肃会生气的。
“知道了啦。”
**
萧肃快速奔到教室后门,见教室里空无一人,正打算转身离开的刹那,突然听到细微得像猫咪呜咽的抽泣声,他微蹙了下眉,站在门外凝神听了一会,发现教室里果然有声音。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心下一惊,迅速冲进教室往王晓的位置奔去,远远就见王晓跪坐在地上,血已经染红了地面。
他心里着急脚步却很轻地走过去,发现王晓正抱着一团好像是背包的碎布哭泣,面前的凳子上是皱巴巴又脏兮兮、明显被撕过的课本与习题册。
有人撕了王晓的书,还剪碎了王晓的背包?
他蹲下身,先轻声唤了句“王晓”再小心地碰触王晓,见后者没抵抗,才把人抱在怀里,将王晓那只才包扎又开始流血不止的腿放直。
这是他第三次见王晓哭了,每次都压抑着声音,只有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这样的王晓让他的心也跟着抽痛了起来。
“王晓,我们先去医务室好不好?”他轻声哄道,并没有提背包的事,单从王晓的反应就能看出那个包很重要,但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等王晓心情恢复了再问也不迟。
感受到温暖熟悉的气息,王晓越发难过了起来,把自己埋进萧肃的怀里,小声地哭了出来。
背包是奶奶唯一留给他的东西,奶奶年轻时手工还不错,可做了几十年的农活后,手艺已经落下,便不再做了。这个包还是因为他要上学才特意为他缝制的,她告诉他,包在身边就等于她陪在他身边。
而今,奶奶已逝,包也……
见王晓似乎越来越难过,萧肃安慰无能,只好摇头叹息。
他一个用力就把王晓抱了起来,刚起身就看到田清泽气喘吁吁地奔到门口。
“田清泽,帮个忙,把王晓的课本和,”看到地上的碎布,他顿了一下,才沉声道,“和书包的碎片一起拿回寝室。”
书包的碎片?
田清泽皱眉,听着王晓压抑的哭声,看着萧肃怀里的王晓抱得死死的碎布,眉头紧锁,这事究竟是谁干的?
突然,他想起昨天在食堂见到的那些人,暗忖,莫非是他们?
看着被撕毁且被踩得脏兮兮的课本与题册、作业本,田清泽握紧了双拳,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欺凌弱小的人,别让他查到是谁干的!
[医务室]
刚吃完饭的校医正在整理药品,见萧肃抱着王晓进来,急忙招呼把人放下,不解地问:“这次又是怎么了?”明明刚刚才包扎好的。
萧肃摇头,将食指抵到唇上,悄声“嘘”了一下,示意现在别问。
校医皱眉,不会又被欺负了吧?
王晓这会已经不哭了,只是仍紧紧抱着他的包。
校医看着王晓手里的碎布,大概猜出了事情的经过,不再多问,只是小心地揭开王晓被血浸湿的裤腿。
看到被血染红的纱布,她不知该心疼王晓又被欺负还是该责怪王晓不把自己的伤当一回事。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剪开纱布,再次止血上药包扎,随后抬头对萧肃说:“看好他,伤要好好养着,不要再这么折腾了,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
萧肃一个劲地点头,王晓依然没吭声。